何沿生心头一跳,眼神迅速冷却下来——莫不是他们这里有埋伏?!
但转瞬又定下心神,不可能!没有工具,潜在水里根本无法奈何他的艨艟!
那么,这男人说的是真的,他准备了火把,就是为了给启部蛮人以信号,届时来接他们。
何沿生并不知道,那火把只是穆砺琛将他自己的衣服缠在木桨上,又淋上满满的火油临时制成的,就为此时应对他之用。便是那火油,都是他从启河帮水鬼身上抢来的。
然而,被这个火把信号唬住,何沿生的杀心更加坚决!
要对付两个人并不难,一轮弓箭就可以将他们射成刺猬,但是,何沿生不能用弓箭。
一来尸体被人发现后,善用弓箭的启河帮便脱不开干系,无法起到掩盖事实的目的。沈弄璋到底与余殿邦有关,不能如此明目张胆;二来,在他私欲没有发泄完之前,可不想让沈弄璋就这么轻易死了。
想到这里,何沿生举目远眺,他们的另一条艨艟已经只剩一个模糊的影子。横下一条心,何沿生呵呵一笑,说道:“沈当家已然醉了,还是搭我们的船一并向西,节省二位的体力,尽快返回岸边。”
不待穆砺琛和沈弄璋拒绝,何沿生转头便下令:“搭钩拒。”
艨艟底部的棹杆摆动,几下便到了独木舟之前,正好挡在独木舟右前方,靠着巨大的船身,挡住了火把的光亮。
右前方,正是启部东渡口的方向。生活在水上,启河帮众可根据西岸山型的些微不同而迅速判断出各个位置。
穆砺琛看着艨艟一动,已知何沿生的诡计,不慌不忙地扶着沈弄璋转身面西而坐,忽然看到艨艟之下的水面上露出一颗人头,正是严凤景。
这一阵他们二人始终担心他的安危,见他好好地躲在艨艟船下,略微放心。
就这么一分心的功夫,自艨艟船尾上伸出两杆钩拒。
正要勾住独木舟船头时,沈弄璋忽然操起木桨,格住了两杆钩拒,翦水双眸微微一眨,带着醉意对着艨艟笑道:“多谢何当家好意。我有些头晕,怕吃不消贵帮的船速之快,还是让我们慢慢吹着凉风划回去吧。”
醉意正浓,感觉有些迟钝,右手掌仍旧有刺痛,但已能在忍受范围内。沈弄璋表面是启部的公主,必须拿出公主的势头,才能震慑住何沿生!
“不知什么贼人放火烧了我们的船,此时更不知躲在什么地方,何某担心两位安全。”何沿生自船头走到船尾说道,竟是铁了心不将沈弄璋放在眼里。
“这里离我们启部很近,何当家放心便是。若因我二人,耽误了何当家追击贼人,弄璋可担不起这罪过。”身体微微摇晃,沈弄璋压下醉意,说道。
“而且,我们要回启部,与何当家的方向也不相同。”穆砺琛在沈弄璋身后微微一笑,将火把交到左手,指着微偏西南的艨艟船头,淡定地说道。
到了这种时候,沈弄璋和穆砺琛已知道何沿生是要拖走他们,若是严凤景没有在船底,他们倒是不怕与何沿生走一段。穆砺琛看过何沿生那欲望横流的双眼,更是恨不能现在就杀到艨艟上,将这些人全部杀死!
但严凤景身上有伤,不能在水中久泡,他们必须快些摆脱何沿生的纠缠。
何沿生的耐性也到了头,冷冷说道:“沈当家,这一段是我们青禾道的地盘,有贼人肆虐,为保二位安全,还是与我们一同走吧,否则二位若遇意外,岂非砸了我青禾道的招牌。”
“何当家说笑了,贵帮又不是我们的贴身护卫,更不知道我们今晚来启河泛舟,怎么就扯到青禾道的招牌上了。”
穆砺琛一边说着,一边忽地握住沈弄璋的手背,使了一个巧劲,登时将勾在木桨上的两杆钩拒自启河帮水匪的手中扯脱,“啪”“啪”两声落入水中。
失手的两个水匪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只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发呆,何沿生和其他水匪却齐齐变了脸色,不少人已经将背上的弓箭扯下。只是众人都知道沈弄璋的身份,不敢轻举妄动。
“哎呀,对不住,我们只是想收回木桨。”穆砺琛皮笑肉不笑地“诚心”解释。
随即安抚水匪道:“各位兄弟别紧张,我来捞。”
说罢取了另一根木桨,划了两下水调整独木舟方向,一探身,将两杆钩拒自水中挑起。
沈弄璋看得清楚,松了木桨,双手一伸便接了过来。在微微皱眉之中,将钩拒收拢在穆砺琛右侧。
穆砺琛放下木桨,左手擎着火把,右手抓起两杆钩拒,起身站到船头,昂首对着何沿生笑道:“何当家的,请接着。”
言毕,将两杆钩拒的木杆递向何沿生,尖锐的钩尖却对着自己。
沈弄璋忍着手掌钻心的疼痛,稍微侧身避开身前的穆砺琛,紧紧地盯着何沿生!
她的匕首就藏在靴筒中,这个坐姿很容易在瞬间抽出匕首。只要何沿生有一丝异动,她便会毫不犹豫地抽出匕首攻击何沿生!
何沿生明知穆砺琛故意挑落钩拒是在显示自己的能耐,心中杀意更炽。
那两个失手的水匪正要准备去接钩拒,被何沿生一搭肩膀,轻轻推开。
错愕与惊慌间,何沿生已经伸出右手,抓住了两杆钩拒。
一抓之下,两杆钩拒当真像钩住了船边一样,纹丝不动。
料到穆砺琛必然还会再显摆一下自己的臂力,何沿生也想先教训教训他,再下手杀他,于是手上用力,欲将钩拒夺回!
然而,钩拒仍旧纹丝不动,如磐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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