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缰绳的手都是抖的,却勉强安慰孙氏道。
孙氏产前疼痛难忍,可却一眼看见杨毅面色青白,眼底发黑,脸蛋儿却莫名潮红,担心他考试劳累,生了病,挣扎着就要起身。
被应妙阳和沈妈妈一把按住。
应妙阳嗔道:“你、你、你都这样了,还瞎折腾什么?要说什么话,我来帮你。”
“问、问他,可是病了?”孙氏断断续续道。
“谁?谁病了?”应妙阳刚还说要当人家小夫妻的传声筒,这会儿,孙氏依言行事,她却忘记了。
还是沈妈妈更贴心,手底下不停,嘴上大声冲外面正赶车的杨毅问道:“老爷、老爷,太太问你是不是病了?让你仔细着点,回去先请大夫看看。”
杨毅闷头赶车,眼睛却片刻不敢离开前面道路,生怕路上有什么沟沟坎坎或者碎石破砖,车轮压上去,万一有甚颠簸。耳里听见沈妈妈的问话,起初还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以为孙氏肚痛太过,受不住了,不由就要加快鞭子,自然没有应答。
沈妈妈问过了话,却久久不见杨毅回答。
孙氏记挂着,心里越发不安稳,便觉得肚子更疼了,嘴里呜呜咽咽,直念叨:“俊也,俊也……”
杨毅在外面听见,一点儿要身为人父的喜悦也没了,反心如刀绞,兀自又急出了一身的大汗。
马车边,永玙骑马护卫在旁,听见这边动静,忍不住挑了挑眉。
那头,黛玉等人都顾不上跟赵煦说话,一群人发疯一般纵马就往回赶。
黛玉还不曾见过旁人生小孩,只知道是最惊险不过的,又见孙氏发动得急,生怕有什么万一,命林能紧紧跟在杨毅等人马车旁边。
虽然听不见孙氏说话,但是单看杨毅焦急的面色,黛玉也知道情况危急,此刻又看见永玙神情古怪,急忙追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可是出——”
黛玉到底不敢把“事”字说出口,生怕一语成谶,只是焦急地望着永玙。
永玙摸了摸鼻子,凑近黛玉身边,矮下身子说道:“好像师娘在担心先生生病,先生却又担心师娘生孩子有危险。两个人说了半日话,好像一句都没对上。”
“这是什么话?”黛玉不解歪头。
永玙无可奈何一摊手。
黛玉却突然回过味儿来了,扒着车窗冲杨毅喊道:“先生,您回去先吃一剂治风寒的药,让师娘放了心,她才好生孩子呀!”
杨毅闻言,终于醒悟了,回头冲车厢里吼道:“你个傻瓜!我便是大夫,还能被个风寒怎么着吗?你,给我好好的!”
声音之大,路人都听见了,纷纷侧目,还有人小声嘀咕道:“这是哪家的相公?怎地这般粗鲁,也太不怜香惜玉了!”
某个正被“呵斥”的可怜小媳妇儿,闻言忽然从皱巴巴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
………………
厢房门外,杨毅原地来来回回已经走了不下几百圈了,晃得林如海、永玙并黛玉等人眼睛都花了。
林如海一把搂住杨毅,安慰道:“俊也!你且歇一歇!才将考完试,片刻也不歇息,就这般走来走去。弟妹生孩子,你又帮不上忙,到时候再累病了,我们还得照顾你,岂不是反帮了倒忙?”
“正是,先生。您好歹是个大夫,怎地这般不从容?”永玙也道。
杨毅正着急上火呢,见这两人举重若轻姿态,“迁怒”上了,横了永玙一眼道:“你俩也别笑话我!等你们的夫人生孩子的时候,看你俩谁能坐得住!”
好么生站在外面等着的黛玉和一心一意在厢房里,帮忙给孙氏擦汗、递水的应妙阳一齐打了个喷嚏!
林如海还好,毕竟经历过的,望了望黛玉,干脆也不劝杨毅了。
永玙可是没、经、过、的!
夫人?黛玉吗?永玙俊面腾地红透了,小心翼翼瞟了黛玉一眼,见她似乎、好像、可能、也许并没生气,悄没声息往黛玉身边靠近了一步。
“咳咳,那个,妹、妹——”永玙以手掩唇,结结巴巴开口。
黛玉也听见了杨毅那句话,面上不动声色,耳朵根却也是红透了的。又看见永玙悄悄往她身边挪,还意有所指地要说话,立时急了。顾不得姑娘家不能进产房的规矩,黛玉闷头就要往厢房里冲。
“哎呦——”正赶上沈妈妈出来,两下里,撞了个满怀。
沈妈妈被黛玉撞得后退一步,黛玉却连退三步,好险摔倒,被永玙从后面接住,一把搂进了怀里。
“沈妈妈!”杨毅一眼瞅见沈妈妈出来,忙上前追问道。
就连林如海,因为心系孙氏产子,也默许了永玙情急之下抱住黛玉。
“热、热水。”沈妈妈喘着气道。
“热水!”杨毅回头吼道。
门外,紫鹃和雪雁同时应声道:“水来了,水来了。”
便有一群婆子提了好多桶热水进来。
沈妈妈转头又要进屋,杨毅忙拦住她问道:“妈妈,妈妈,里面情况如何了?我怎么,怎么都听不见她叫痛了呢?”
之前,还能听见孙氏长一声短一声地哭痛。这会儿却静悄悄的,连点声息都没有了,着实让人担心。
沈妈妈却笑道:“老爷别担心,见着头了。产婆说了,快生了快生了!”
“婉妹还好吗?”比起孩子,杨毅更担心孙氏的身子,忍不住追问道。
这种时候,杨毅却更担心孙氏。黛玉歪在永玙怀里,听见杨毅这话儿,心里也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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