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路。
于是,后路便都被孟十五不动声色全抄了去。
前是奔腾黄河,天险天堑,无船无桥,后有追兵,兵强马壮,雄狮百万。
待蓬莱客惊觉回头时,却已为时太晚!大局己定!
似赤壁之战,火烧连船。船既已连起,便神仙难救。
孟十五只在船首点了一把火,便推开棋盒,向蓬莱客躬手为礼。
蓬莱客便眼睁睁看着这火烧了下去。虽然孟十五没有再继续进攻,白子也已是兵败如山倒。蓬莱客忍不住拍手叫好,站起身,恭恭敬敬向孟十五行了一礼,方道:“十五姑娘乃棋中圣手,蓬莱客甘拜下风,此局输得心服口服!”
孟十五谦虚低头,两人一起退下。
底下看客却轻易不肯罢休,对着棋盘残局仍旧争论不已。更有那痴迷的人,就地坐下,或者拿出随身携带的棋盘,照着两人走势,尤其是孟十五之布局,重来一遭,苦思破法。
似这般者,不下百余人。可见,此局比试之精彩程度。
雅间内,黛玉与迎春也在依样对弈。
下到第三步时,两人都是明知乃孟十五所设陷阱,还是情不自禁跳了进去!最终结局,也不过比蓬莱客或早一些,或晚一些败退罢了。
黛玉与迎春互看一眼,皆是心悦诚服。
都说抛砖引玉,可是若前面的人便是玉,后面之人又该如何?
有了孟十五和蓬莱客这一番精彩对决,杜寒清和宝钗,只觉得压力倍增。
两人在万众期待下登场,宝钗情知必败无疑,尚能自持。
杜寒清却不知情。
只因其实那恐吓之事,皆乃其母刘氏背后作为,杜寒清并不知晓。
她只知道母亲有法子保自己夺魁,心里也有些猜测,故而对宝钗态度尤其不好。
可是,适才半道上杀出一个外来僧救她于水火。杜寒清便误以为只有这外来僧是她母亲事先安排下的救兵,便把宝钗这茬事忘却了。
此刻两人对上,若依从前的杜寒清来想,绝对不会把宝钗区区一个商户之女放在眼里。
可是现下的杜寒清屡战屡败,终于知道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没学会谦虚谨慎,反倒变得自怨自艾、自哀自怜、枉自菲薄起来。
“我若是连这薛宝钗也赢不过,又该如何?”
杜寒清便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从不曾经过风刀霜剑,初出茅庐便见“江湖险恶”,一下子便吓破了胆。
自知经过外来僧的事情,此遭她若不能表现优异,打一个漂漂亮亮的翻身仗,即便是赢了,也会永远落人口舌,授人以柄。杜寒清有了诸般顾忌,自然越发谨慎,本应主动执白相让,表一表态的,也变成了犹豫不决。
对面宝钗见状,误会是杜寒清暗示她,主动相让,便先拿起白子,静静看着杜寒清。
台下看客见状,支持潇湘妃子的人便大声叫起好来。那些赌了君子兰获胜的人,面色便越发不好看了。
杜寒清被反将了一军,又听见台下喧哗,心里越发没了谱,连架子也不敢摆了,拿起黑子,百般沉吟,竟是落不下去。
旁边监考见了,十分吃惊。
这个监考的女子,也曾是雅舍常客,只是自知水平所限,不曾掺和大比。从前也见识过君子兰的棋艺,从没见她似今日这般。不明就里,还以为面具底下换了个人。
那女子望望面前铜壶滴漏,再等不及,凑近两人身边,低声提醒道:“两位姑娘,落子有时辰限制,还是先下一着吧!”
就连台下等着依样画葫芦展示给众人看的小厮们,伸长了脖子遥望台上比试情形,也看累了,纷纷怨声载道。
杜寒清再被人一催,不管三七二十一,随便落下一子。宝钗见了,也远远落下一子。
如此,杜寒清每下一子,总要思前想后多时。只是一场比试,倒用了比前面两场比试都还要长出许多的时辰。
底下看客,有些不懂围棋的,看得不耐烦,又见时辰不早了,顾不上再抢不到这等好位置,干脆离席去外间寻觅吃食去了。
就连二层雅间看台的人们,本都憋着一口气要看两位才女比试,哪知雷声大雨点小,两人棋风一个比一个还要谨慎!思前想后,布局脱局,虽不至于毫不精彩,却实在太过无趣。
杜明最先坐不住了。他冷眼旁观至此,尤其在看见外来僧突如其来宣告弃权时,便寒了脸色,当着林如海的面,怒目而视二儿子。
杜明的二儿子,名唤杜礼,却是个老实本分的,甚至有些怕老婆。见父亲瞪视,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这可是你们干的好事?”公公不好言说儿媳妇的不是,杜明却也知他这个儿子不争气,凡事多是夫人拿主意,不由质问道。
杜礼摇头如捣蒜道:“孩儿一概不知,都是、都是她娘操持的。”
言下之意,竟像是承认了。
杜明气得面色发白,指着杜礼骂道:“好好的孩子都被你们教坏了!今日老杜家的人都叫你们丢光了!”
杜礼被骂,越发吓得不敢说话。
林如海一个外人,旁观这一切,十分尴尬。偏偏,正是因为杜明十分爱重他,凡事皆不避着他,才有此举,林如海越发不好说什么。
杜礼大哥杜祈在旁,看见林如海形容,只得出来打圆场道:“到底不干二弟的事。事已至此,只要清儿懂事……”
后面的话却没说下去。
杜寒清若是懂事些,直接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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