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罢了罢了。我举手投降!你们这群才女呀,每日里尽是吟诗作对,舌战八方,以至于这说起话来,都是一串又一串的,把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霍琼高举双手,做求饶状,自觉离开惜春老远去。
惜春见她滑稽模样,再也忍俊不禁,撅起的小嘴儿终于放下了。
闹了好半天,霍琼这才坐下,与黛玉说话道:“你倒是有闲情雅致,在这里躲清闲,你可知道外面几乎闹翻了天去?”
黛玉却神色淡淡地,慢悠悠开口道:“本就不干我的事,便是你,也别听风就是雨的,仔细背人当枪使了。”
霍琼哈哈一笑道:“我区区一个失势破落郡王家的小姐,哪里有人看得上眼。我便是要往前冲,也没人理呢!”
旁边探春听见霍琼这话儿,暗暗蹙了蹙眉。
“你虽无心,耐不住旁人有意。就说我这雅舍,本意是为士林造福,也给咱们姐妹建个相聚的去处。可如今,到底还是被凡尘俗世许多算计缠上了。”不知是否秋日总易触发悲情,黛玉竟也莫名伤感起来。
“此话怎讲?”霍琼不解问道。
迎春插话道:“还不是为着那大小选。才貌双全,才还在先。故而,这几日,内舍的门槛都快被人踏破了。就连那一位,自打七夕节后,再不肯来的主儿,今儿也登门了。”
“你是说杜寒清?”霍琼问道。
迎春点点头。
“噗嗤!”霍琼笑道:“你们可知,七夕百花宴后,那杜大姑娘竟生生气病了,闭门不出,在床上躺了好些日子,直至中秋家宴方肯露面见人。我却没想到,她还肯来你的地盘。”
最后一句却是对黛玉说的。
黛玉不置可否道:“她之前来雅舍作客,还却不肯留真实名姓,题了个别号君子兰,却也闯出了名头,是内舍魁首。只她这许多日子不来,琴棋子书画并歌舞舌战便都落了下来。何人不愿做魁首。自然君子兰的名牌便被人取下了。”
“这却也怪她。”许久不曾说话的探春开口道:“她若早先便用本名应战,旁人都知她名声,也知她的才情。哪怕她许多日子不曾出现,到底不会这般快就疑她江郎才尽,多少总会给她留些面子。可她非要用什么别号,还这般不伦不类,怪道旁人看她不上。”
霍琼是个急性子,经常丢三落四,想起一出是一出。本来她正好好与黛玉说着话,见探春插言,忽然想到依探春的身份,也是要参加大选的,急忙追问道:“说来,探春妹妹你也要参加大选,却不知你是个什么打算?”
探春被问,忽然垂了头,语声闷闷地道:“我能有什么打算?我便是当真有打算,也做不得主。”
“话不是这般说。你若真的有心,定会有法子的。”却是迎春抢先道。
其实,她也要参加大选。只是,自打七夕后,元春被放归家。迎春在家里见了元春形容,本就没有的攀龙附凤心思,彻底泯灭干净。
元春再怎么说,也是嫡出的小姐,模样才情,在在都远胜于她。且还有家族鼎力支持,熬了这么些年,不仅一无所成,到头来却随意被指出宫。虽仍花容月貌,却是“年华老去”,竟落得无人问津结局。元春人虽归了家,心却不知落到了何处,整日里将自己关在房中。便是她们姐妹,轻易也见她不着。
迎春便把她的打算说给凤姐听了。凤姐自然答应。
曾经,元春在宫里时,为了上下打点,不知花去多少银子,就这般三不五时还有许多来打秋风的大小太监。荣国府的内囊空了,这些人也脱不得干系。如今眼看着贾琏有了大好前程,凤姐只需巴结好了黛玉一家,不愁日后不能似贾母一般做老太君,自然不把心思动在迎春身上。
且就从迎春也参加了一遭百花宴却一无所获的结局来看,迎春性子虽有长进,到底不是长袖善舞的人,并不适合深宅大院。
反倒是应妙阳曾跟凤姐提过,林如海手底下有个笔吏,名唤姚孟元,二十出头年岁,却是正经进士出身。
这姚孟元祖上也曾做大官,只不过家道中落,到他父亲这辈儿,族中人丁更是稀薄,只得他一根独苗。偏偏又逢那年京里闹瘟疫,他家厨子染了病,竟传了一家人。最后父母双亡,剩下他一个幼儿,靠父亲生前好友接济,艰难长大。如今独自住在南城一处两进的院子里。家室是清贫了些,人却颇为上进,可为迎春良配。
起初,贾琏与凤姐商量过后都嫌这人命硬,克死了父母不说,家里也太穷了些。说是两进的院子,贾琏去看了,竟还没个梨香院宽绰。就是贾母并贾赦也嫌他清贫,怕委屈了迎春,故而不同意。
这亲事便搁下了。
黛玉听说后,偷偷请林如海将姚孟元请到了雅舍做客。由赵煦、阮耿和宝玉等人和他说话应对,黛玉和迎春在隔间听壁脚。
没想到,这姚孟元不仅上进,有才华还颇有骨气。被宝玉和赵煦各种旁敲侧击试探,不仅应对得宜,还直接就俘获了迎春芳心。
用迎春的话说便是:“姚公子虽穷些,到底也是官身。便是不提莫欺少年穷,我又比他强到哪里?到底却是庶出。只求他不嫌弃我罢!”
既然有了迎春这话儿,林如海便刻意安排了好几件差事,让贾琏与姚孟元一道去办。如此这般相处下来,贾琏也改变了对姚孟元的看法,由他从中撮合,这桩亲事竟已成了十之八九。
贾母也便托了关系,直接将迎春名字从大选名单上划掉了。
至于探春,事情却要复杂许多。
这也是为何探春近来性情大变,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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