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挂在树梢上, 脸红红瞅着一辆从皇宫里驶出的马车。
    马蹄声声, 车子安静行在空旷的大街上。黛玉和应妙阳相对坐在马车里, 看着车窗外面跑前跑后, 一脸警惕,跟侍卫似的永玙, 哭笑不得。
    眼见时候不早,黛玉和应妙阳便从从皇后娘娘处告辞离去。贤亲王和林如海还在议事, 贤亲王妃说要等贤亲王一同回去。永玙便堂而皇之“抛弃”父母双亲, 非要跟着黛玉回府,还美其名曰:路上不太平,他要贴身保护。
    黛玉好奇问道:“从皇宫回林府不过三条正街,沿路都是高门大户,还有京兆尹等多处的巡城士兵,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你却说路上不太平, 是说竟然有人敢当街阻拦朝廷大员、堂堂郡主的车驾吗?”
    永玙点头如捣蒜,严肃认真回答:“正是,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保护林妹妹, ”说着看了应妙阳一眼,不情不愿补充道, “和表姑姑,是我的本分。”
    明显被嫌碍事了的应妙阳暗自腹诽:“哼,堂堂小王爷,给人家当侍卫是本分?看你爹知道了, 不打断你的腿!”
    要打断永玙腿的贤亲王,这会儿正和“始作俑者”、害人儿子见色忘本者的父亲勾肩搭背,笑嘻嘻走出皇帝书房。
    贤亲王拍着林如海的肩膀感叹道:“不愧是两榜探花呀!溜须拍马的功夫,本王自愧弗如,望尘莫及!”
    林如海却之不恭,捋着胡须,得意摇头道:“不敢当不敢当,亲王还是前辈。”
    在外面等待的贤亲王妃听见两人对话,不由望天——当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
    话分两头,接着说永玙和黛玉。
    车厢内,应妙阳憋了一路,想起御花园内未竟之语,急得坐立难安,偷觑黛玉,见她脸色并无异常,终于开口问道:“那个,玉儿,你、你现在明白知道百花宴是什么意思了吧?”
    马车外面,“正好”听见这句话的永玙,骑在马上的身子几乎都歪进了车厢里,一边脸上还摆出“你们在聊什么我根本没听见也不在乎”的表情。
    黛玉侧头扫了永玙一眼。
    永玙立时红了耳根。
    黛玉抿嘴一笑,抬手拉住了车帘。
    永玙:……
    “我知道。”黛玉说道,语声不大不小,恰好够传进永玙耳中。
    “那、那你会不会接受——”应妙阳结结巴巴地问。实在是因为她好奇呀,十分好奇。
    毕竟想起适才御花园凉亭里看的那场大戏,应妙阳就控制不住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且说明蕙恼羞成怒,口不择言,把林如海也带下了场,言外之意岂不是皇帝识人不明、用人不清?
    皇后娘娘哪能容忍,勃然变色,当场斥退了明蕙。
    明蕙从没受过这样大的羞辱,哭着告退。
    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见明蕙被迫离席,黛玉也觉无趣,望了望应妙阳,示意她们是否也应该告辞?
    应妙阳点点头,还没开口,阶下又传来一人语声。
    “好一位至孝真情的巾帼英雄!怪不得连皇后娘娘都要认做义女!”
    四皇子穿着一袭绯红暗绣金纹的皇子衣袍,鼓着掌从台阶下走了上来。
    不成想今日御花园竟这般热闹,先是不期而遇玉面小王爷永玙,后又来了炙手可热的四皇子。凉亭内一众贵女互望,纷纷心中暗想,今日出门没有翻黄历,难不成赶上了什么绝好的日子?
    但是,待听清了四皇子的话,还没告退的贵女们不约而同嘴角抽了抽,一致斜着眼睛去看黛玉。
    黛玉却是头一次见到四皇子,并不知他是谁。但是也从他所穿衣裳认出了他乃皇子。
    四皇子健步上前与皇后娘娘见礼毕,随意在下首坐了,绝口不提明蕙之事,一双凤目却片刻不离黛玉面上。
    黛玉察觉到他目光中复杂的意味和那抹似有若无的玩味,不悦蹙眉,借转头的动作,避过他的目光。
    却蓦然想起在姑苏林家绸缎庄,她再会永玙时,他也是这副浪荡子模样,迁怒之下,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如同暗夜遇劲敌的永玙,见四皇子突然出现,全神贯注都在他的身上,却猛然感到身边黛玉一道凌厉的目光射来,连忙回头来看。
    但是,黛玉已然扭回了头。
    这一切不过电光火石之间,连永玙自己都觉得不甚分明。但是旁观者清,她二人这成串的小动作却丁点儿也没逃过在座众人的眼睛。
    贤亲王妃但笑不语。
    皇后娘娘略一挑眉。
    应妙阳则斜眼看着对面得四皇子,眼中全是警告。
    而四皇子虽然没口子地夸赞黛玉,但是伊人对他连个眼神都欠奉。后又被应妙阳如炬的目光直直凝视着,任凭他面皮再厚,也有些招架不住。
    这会儿,他又看见了黛玉与永玙之间自然流露的小儿女情态,想起贤亲王夫妇同时入宫,分陪在帝后身边,正巧林如海和应妙阳也是这般安排。从小在深宫中长大的四皇子,对这些事情最是敏感,自觉他们两下里这般设计,个中意味,已不言自明。
    何况,适才永玙那句“送宫花”他可听在了耳中。那话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宣示。
    除了林黛玉不知情,一时间没有意会,旁的人可是都懂了。
    要不是眼看着多年挚爱“移情别恋”,恩爱美梦终成痴心妄想,明蕙也不会那般癫狂,脱口说出那等大不敬的话。
    与永玙不同,四皇子可不是什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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