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呢?
它残酷,却也美丽。它无法抗拒,却也让人想要为之努力而发生改变。
呐,谁能告诉她。命运……到底是什么?过去她所坚守的理念,又到底是什么?
一定要活下去。
人生在世,及时行乐。
在命运面前,这些又算是什么呢。
白琉袖被收押下牢后,第一个来探望她的人,竟然是练玉艳。
白琉袖本低着头,被铁锁链束缚的双手正在胡乱玩弄着牢里的稻草。她听见监牢大门被打开的声音,顺着大门方向望去,那过分强烈的亮光刺得她眼睛微微生疼眯起,片刻后方能适应。
走进来的自然是练玉艳。这个女人还是一如当年那般妖娆美丽,嘴角那颗与练白龙如出一辙的黑痣在白琉袖眼里却是那般令人生物。妩媚成熟,这样的女人,却像是剧毒像是蛇蝎,风情的外表下包藏的毒液随时能够置人于死地。
练玉艳风情款款地走下地牢,美丽的裙摆在这一室脏乱的地牢里划出飘逸优雅的弧度。
练玉艳捂嘴轻笑,却也掩不住那美丽脸庞所流泻出的迷人。
“哦呀,琉袖,好久不见了呢。”
“玉艳大人,好久不见。”
好佩服这样的自己。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这个女人,她竟然还是能够端出平日的笑脸,笑得眉眼弯弯的。
她这些年太贪乐了,以至于已经没有了从前年幼时的那种攻击力,自我防备一般的攻击力。
练玉艳逆光而来,在白琉袖身前蹲下,突然捏起她的下巴,眯眼噙笑看着她,“啊咧,女扮男装的日子……琉袖你似乎过得很好呀……”
面对练玉艳,白琉袖只是笑。
心里不断翻腾起作呕的感觉,她却只懂得笑。
皮笑肉不笑的虚伪,一如她过往很多时候所绽放的那种笑容,望不见眼,窥探不到内心情绪的那种笑容。
“谢谢玉艳大人关心。请不要用您尊贵肮脏的手捧我。我承受不起。”
笑。
除了笑,还是笑。
“诶?被讨厌了呢。”练玉艳脸上完全没有被嫌弃后的失落,反而笑得更欢,“怎么样?当我可爱正直的孩子白龙的陪读文官……你喜欢他吧?是不是觉得……他特别像一个人呢……”
笑容,在瞬间凝固。
“白青贤……我那傻儿子,和他真像不是吗?”
“……”
“一样死心眼,一样固执,一样正直……所以,才死得早啊。”
话甫说罢,原本面无表情的少女顿时如野兽一般颤抖了一下,浑身顿时流泻出肃杀之气。
无法再沉默。
宛如疯狂一样的躁动。
练玉艳的话,触动到了白琉袖心中那唯独不能被侵犯的禁忌。
凝结的笑容慢慢下垂,原本只是僵硬的脸庞霎时挤作一团,化为愤怒和狰狞,清秀的脸沾染上了从未有过的暴戾。
“……练玉艳你给我闭嘴!!!”
闭嘴。无论如何都想让眼前这个恶心的女人闭嘴。
只有她,唯独只有她,连提这个名字,都是对那人的一种侮辱。
她不允许!她绝对不允许!!!
愤怒之下挥出的巴掌还不能抵达练玉艳的脸颊,就被练玉艳的手钳制住。
硬生生停在半空中的手,下垂扣在上头的锁链发出撞击的声响,让白琉袖猩红了的双眼稍稍褪去了些许。
“啧啧,怎么可以要打我呢。好歹……我们曾经也是一家人啊。”
“呸!”
一口唾沫直接喷上了练玉艳的脸颊,紧接而来便是白琉袖冷冷的怒斥,“我从不承认你是我的家人。”
练玉艳笑了笑,这才放开白琉袖的手,掏出一方丝巾仔仔细细擦掉了脸上的唾沫。
“是啊,你不承认我是你的家人,那我只好把你所承认的所有家人通·通·都·杀·光·了·哟……”
“哟”字甫落口,练玉艳的表情从微笑变为冷酷,她迅速伸手扯下头上的一根发簪,出手快准狠绝情而不留余地地往白琉袖脸上划去——
白琉袖侧头,颊边却还是升起一抹温热的刺痛。
鲜血从染上了尘埃的皮肤中渗出,淡淡腥味令白琉袖作呕。
一道疤痕,永久刻下。
练玉艳起身,睥睨着身下那人,声音残忍得令人发颤,“回鹘人都会死,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才要灭了他们所有人。搞清楚自己的状况,你本来就不应该活到现在。”
“你才是悲剧的源头,你的命运,就是注定了毁灭。”
“不管是白青贤,回鹘人,或者是我的傻儿子……你看,你的苟且,是用白青贤的性命换来的,你的存活,也会造成别人的悲剧,真可悲啊……我的傻儿子白龙……或许会是下一个也说不定呢?”
“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连白龙殿下你也不放过?!”白琉袖已经再也无法维持那种笑容了。她多想亲手杀了这个女人,却也深知自己深知连杀了她的力量都不足够。
“呵……那么多年前,我不也没有放过白莲和白雄吗?”
“……”
没错,这个女人真的是丧心病狂。
多年之前,她可以亲手毁灭自己的丈夫和儿子,那么如今,她亦然敢毁了白瑛,甚至白龙。
练玉艳,根本就是个疯子。
“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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