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盛夏只沮丧了一天……准确的来说,是一个晚上加上一个上午。他从高挺的鼻腔之中长长的叹出一口气然后爬了起来,照常一样刷牙洗脸出门工作。
现代快节奏的社会甚至连消化情绪的时间都吝啬于给予。
两人失去了联络。
城市不大又不小,如果不是刻意相约便无法相遇。
钱千谦来他家中喝酒,很快便从盛夏的只字片语之中知道了发生过的事情。他扭动着冬天里越发浑圆的身体毫不客气的嘲笑道:“瞧,我就知道。她又丢下你了。”
又。
盛夏低着头,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拨弄着地毯上翘起的绒毛。
“她就是在欺骗你感情!”钱千谦掷地有声,“之前,在你告白的那天,她就要不告而别。她就是不喜欢你,只想享受暧昧但不想跟你在一起。”
只想享受暧昧?
不,不是的。
不是的……吧?
盛夏将回忆一点一点拉出来琢磨,原本的那些温情与快乐被时间消褪的只剩下黑白,没有温度。
现实冰冷。
他想,也许他不得不承认。
是他想错了。
简柠的笑意、依赖,她跨年那天的拥抱,她多年前圣诞节的眼泪……
盛夏深吸一口气,拨打电话。
钱千谦恨铁不成钢:“你……你怎么?”
不,他不是留恋。
他只是想问清楚。
只想要对方的一句话而已。
盛夏辗转几人终于联系简柠身边亲近的人:“韦总,你知道简柠她最近去哪儿了吗?”
韦少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我知道。”
他不隐瞒。
他不屑于对盛夏隐瞒。
盛夏明白这点,他知道了,他不可能从这个男人身上打听到任何关于简柠的消息:“她……好吗?”
“不好。”韦少回答,他顿了顿又说道,“腿还没有痊愈。”
盛夏眼睛一眨:“谢谢韦哥。”
韦少:“……”
医院诊断室的门被推开,简柠从里面走了出来。她面色有些惨败,唇紧紧的合着绷成一条直线。她一条腿被紫褐色混纺毛线长袜包裹,纤细修长的脚踝没进软绵绵的雪地靴里。另一条腿光溜溜的——看来就是那条伤腿了,仔细看还能看到她脚踝处的淤青。
护士跟在后边也走了出来,面朝着简柠交代一些复健的注意事项:“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
简柠脸上套着若有似无的浅淡笑意,随时都能够掉下来。
护士说:“现在石膏虽然已经拆掉了,但是骨缝还没有完全愈合,你平时尽量少走路,站立的时候重心尽量放在另一只脚上。”
简柠心不在焉的眼睛不只聚焦在哪里。
护士继续说道:“你现在伤部还有些浮肿,过几天就好了。回去可以拿热毛巾敷一敷。复健是必要的,不要怕疼。现在关节处可能还有些粘结,多活动开就好了。平时喝点骨头汤什么的补一补。”她面朝着魂不守舍的简柠加大了音量,问,“记住了吧?”
“嗯。”她回过神来点头。
眼角桃花凋零。
简柠手里捏着药单前去药房取药。药房前的队排的又长又乱,她浑身的精神气已经在那晚倾泻的一干二净,她没挤上前去,懒懒散散的地站在那里,有空了就往前走一步,被插队了就在原地等一会儿。
有人从后边欺上前来。
简柠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往旁边微微让了让。
奇怪得很,那人却不走过去,跟她并肩而站。
简柠缓慢的眨了眨眼,回头冷冷的看去。看见来人愣了一下,露出有些劣质的笑意:“好巧。”
盛夏被对方若无其事的态度一噎,想好的话堵在了嗓子眼。他缓了一会儿,开口:“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哦。”简柠也并不惊讶的样子。答应完又转回了头去,就仿佛还是只她一人排队。
盛夏看着她不似从前变得虚弱黯淡的模样,终究是不忍。从她手中抽出单子:“你去那边坐着,我帮你拿。”
简柠也没拒绝,去一旁找了坐下,看着盛夏排在人群里,很明显的高出大家半个头。
他今天一身浅灰色宽松西装领大衣,衣领上别了个小巧的胸针点缀着,大约只有小指甲盖那么大。简柠只看了一眼没记清样式。
看来这段时间他过的一如往昔,很有精神。
她弯下腰轻轻的揉捏自己的小腿,想起父亲前几天给她拨打的那通电话:
“你最近跟小……盛总还好吗?”
她凉凉的回道:“不好。”
“不好?”简父不满,“你做什么惹人家生气不理你了?”
简柠冷笑了一声,反问:“为什么是我?”
简父啐一口:“你身上臭毛病跟那个贱人一模一样!你要是有半点像我的样子也不会落得现在的地步。”
“简柠,你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平时我没少忍让你,不然你以为你这死样子谁能受的了?”
“你以为你一时靠美色扒拉上人家盛家的大腿,以为人家会凭借这个宠你让你一辈子吗?”
“爸,你爱我吗?”简柠打断了简父,问道。
“你干嘛?你干嘛?!”简父大声嚷道,“我告诉你!这套不管用了!我听你阿姨说了,你最好对你弟弟好一点!他只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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