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他们到了。”秋寒秋画俯身垂首立于阁间门外, 恭谨地稳声禀告。
“来了吗来了吗?”里头传来道阔朗佻脱的年轻男声, 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雀跃与激动:“不负本公子一番苦心,可算赶上了!”
接着又有道略微清柔的男声响起, 也有几分探究好奇:“谁来了?临安那女子么,这么快就到了?”
侍女轻手慢脚地打开红木雕花门扉,将秋寒秋画两人迎进阁房。那正探出半个身子出窗的华衣公子旋身, 嘴边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面如桃瓣, 唇若点丹, 端的一副风流佻达模样。
那公子冲秋寒秋画两人一笑,眼里闪动着狡黠生趣的光芒:“快过来过来, 给爷指指, 那女子在哪里?”
秋寒秋画进屋,朝邻窗端坐着的另一位拱手行礼:“秦公子, ”杏衫公子微颔首扣了扣案面以示应答, 秋寒几步上前, 替那华衣公子去指林青穗几人所在方位。
两人探出窗外一看,只见阁楼之下乌压压的尽是人群,长街四处人头攒动, 热闹非凡,大街小巷遍街张灯结彩,全眼巴巴地朝太和门那头望着。
秋寒好容易才认出穿了一身惨绿衣衫的夏霜,身旁正站着满脸茫然的林青穗等人, 松了一口气:“公子,她们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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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穗几个正挤在摩肩擦踵的人行堆里,发髻微散,衣裙皲起细微皱折,脸上被晒得泛红,神情颇有几分不知所措。初来乍到却恰逢盛事,一行人尚且茫然,不知不觉间,就被欢欣激动的人群推搡着涌入了街头。
身周人群喜气洋洋,尽在叽叽喳喳笑声欢闹,热切地讨论着“状元郎”这般那般。
听明白了缘由,林青芜双手交叠捂于心前,新奇地惊叹:“哇!咱们运气这么好,正好赶上武状元游街啊?”
朱俏被带动的也有些兴奋:“我还从未见过状元游街呢,不知武状元游街和文状元可有不同?”
“当然有不同!”左侧一个捧着一抱鲜花的大姑娘应声,“武状元能文会武,身材伟岸,容貌俊雅,比弱不禁风的文状元可不好看的多!”
“胡说!”右边另一位攥着好几条帕子的小娘子反驳:“莫不是你上回没来看文状元游街?那样的仙人之姿,就同墨画中走出来的人儿似的,全然俊美得不像话,我敢说这些子武生,个个都不抵不过咱们文状元的风采。”
“别争别争,文状元那日我见了,绷着张白净净的面皮儿,又冷又傲,好看的紧,的确就像不染凡尘的谪仙,”后面又有人连忙搭话。
“可武状元之前答策时我也见过,同那文状元截然不同的类型,这位好比一柄寒霜利剑,威武严肃,锋芒毕露,看面相那也是俊俏无双,总之今年咱们都有眼福啦!”
“我不管,总之我选文状元!”
“那你走开,武状元让给我啊。”
“嘻,你们争什么呀,文武状元我都心喜!”
........
林青穗几个在一旁听得蒙头呆脑,心头讶然,京城的小娘子们果然非同一般,言语做派竟如此豪放旷达?
一群姑娘正讨论得热火朝天,忽听有仪仗队鸣锣开道声传来,街道两旁食楼闻声点燃炮竹,哄的一声喜炮震天,不知从哪里传来激动的传呼声:“状元郎来啰!武状元游街了!”人群瞬即欢声雷动。
莫名的,林青穗也被躁动的人群带动得心跳急速起来。“咣哐咣哐”的锣鼓声愈近,巡捕营护打前阵为新科武进士开道,吏部、礼部官员捧着圣旨紧接其后,接着是执牌仗的司礼官兵、鼓乐彩旗等队伍,最后才是齐整排成行的武进士。
队伍不急不缓地有序地行进,骑着高头骏马、身披玄铁盔甲的武状元最为显目,还远远的只能见绰绰人影,姑娘们便已然齐齐声嘶力竭的尖叫:“啊!武状元!武状元!”
人声鼎沸,锣鼓喧天。那风光无匹的状元郎徐徐策马走来,小娘子们开始疯狂地朝他掷花瓣,手帕,鲜果....待见看清了武状元面容,方才还在信誓旦旦无人可比文状元风采的大姑娘也站不住了,“哇!好生威严又俊俏的年轻郎君!”
“..........”朱俏几个却惊得说不清话来,嘴巴张大成椭圆形,林青芜用力揉了揉眼睛,脸面朝前头凑了又凑,这才颤颤巍巍地指着高马之上的人,结结巴巴:“苏.....苏,苏?”
“苏....苏小大夫?”朱俏帮她接下了未完的话,出乎意料惊奇过后,便是抵挡不住的喜出望外:“穗穗,穗穗,是苏小大夫!”
状元郎威风凛凛地坐于高头骏马之上,身躯笔直,面容清冷。那人的面貌生的极为俊逸,眉如刀削,鼻梁悬挺,薄唇殷红,通身却自内而外散发出摄人的威严气息。正午的烈阳撒于玄铁盔甲之上,折出夺目的银白光芒,愈发显得其人皎皎不可仰视,冷峻不可侵犯。
队伍愈发向林青穗这端走近了,沿途姑娘们不大敢砸他的人,一股脑儿地将鲜花与手帕扔在他座下骏马身上,不断还有香囊绣球折扇等玩意儿,从街道两侧楼坊大开的窗扇中投下,状元郎剑眉微蹙,深邃的眸光竭力敛下不悦,时而轻晃头面避开种种高空抛物,笔挺着腰杆继续策马行进。
林青穗同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被人群攒动推搡着,艰难地伫立在原地,喉咙发干,脑袋空白,心跳砰砰砰的,就快要跳出了嗓子眼,“苏小大夫!苏小大夫!”林青芜和朱俏反应了过来,开始跟着欣喜若狂的姑娘们一同声叫喊。
“我天!我天!武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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