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疾哀丝, 怪邪具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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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寂静。
甘苏嘴张了又张,愣是说不出半句话, 时辰抬起手腕晃动,两个铃铛撞击发出声响,甘苏恍惚看向自己的手腕,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黑绳铃铛。
甘苏瞧着绑在时辰碗的双色编绳, “我的铃铛……”
时辰这才抬眸瞥了她一眼, 冷淡道:“你的情蛊解了。”
“解了?”甘苏讶然, “如果解情蛊的话……那你刚才……”
“我只是按照沁溪说的做, 只是没想到要做到那种地步。”他一板一眼陈述着。
甘苏吞咽下口水,一时语塞, 唇边还有些湿润, 提醒着她方才发生的那个湿吻。
时辰双手插入裤袋, 与她又拉开一段距离, 守礼道:“情势所迫,请你切勿记在心上。”
甘苏扬了扬嘴角, 没有直视他, “我知道,我明白。”
借着月光, 时辰打量她的神情,看似冷静至极。没了铃铛,少了约束,他轻而易举可以探得她的情绪, 她心底五味杂陈,是他现在所能感受到的。
“甘苏。”时辰想起什么,顺势就把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
甘苏抬首,用一手捂住额头,时辰的手指落在她手背,他微怔。
甘苏平静道:“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我也有选择的权利不是吗?”
时辰停顿片刻,将手收回:“你不愿意忘记?记得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可也没有什么坏处。”甘苏固执冷淡,忘了一次就罢了,忘了两次,她就会觉得自己很傻,像个机器人,被人肆意操控。
时辰淡淡道:“你在生气?”
所以情绪中,这个部分尤为突出,导致他无法忽视。
甘苏深呼吸:“没有,只是心头不顺,睡一觉就好。”
时辰一直盯着她,过了许久才稍稍颔首。
甘苏转身,扔了背包,舒展完身体,便脱了外套,快走到卧室门口,她回头看了一眼,时辰仍然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
甘苏微微皱眉:“还有事?”
时辰沉默,随后摇头。
甘苏低头拍了下衣服,似在掸灰,其实上头干净的很,她却不得不做这么个多余的动作来缓和掩饰自己的心绪。
窗帘顺着风刮进室内,陡然作响,捶捶呜咽几声,甘苏这才停下手里动作,她浑身疲软,泄气靠在身后的墙上。
“呼……”
她鼓起腮帮子长长舒了口气,须臾,她扭头去看,那个只剩下迎风恣意摆动的窗帘。
终于走了……
甘苏沿着墙壁缓缓蹲下,双臂圈住腿,下巴搁在膝盖,“我的初吻啊……”
她单身这么些年,打死也没想过,会为了解一个情蛊,而把自己的初吻就那么送出去。
甘苏下巴一下下撞着膝盖,“好歹也带点感情的吻嘛……”
她至少还紧张了一下。
甘苏回忆起他冷冰冰的样子,“冬天诶,冻死谁……”
又纠结了会儿,甘苏起身拍拍屁股,伸个懒腰,狼嚎一声:“洗澡睡觉——”
*
时辰刚回到家,听见动静的彭越趿着拖鞋就从二楼楼梯口的扶手处向下望,看了半天,也没瞧见人从门关的那条长廊走出来。
“面瘫!你怎么不动啊。”
彭越这么一唤,换拖鞋,打开鞋柜,放上皮鞋的窸窣声才依次传出。
时辰慢悠悠走到客厅与楼梯的交界处,他抬头:“怎么了?”
彭越靠在栏杆上,双手托腮,坏笑问他:“你都用我的电脑搜了些什么?”
时辰:“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彭越指着自己卧室的方向,“我的电脑页面可到现在都没关啊。”
时辰一本正经说:“遇到难题,就虚心请教,我一直是这么教你的。”
彭越嘴角抽搐,鄙夷嘀咕:“你什么时候教我这个了……算啦,不跟你说了,我回房打游戏去了。”
彭越脚底抹油溜得极快,再聊下去,他应该又要写检讨了。
时辰看了一眼跑走的彭越,想起他在电脑上的搜索内容,清清嗓子,转身去关一楼的灯。
彭越回房坐在电脑前,看着打开的十几个页面,他双臂环胸,嫌弃念着:“怎么接吻,接吻的姿势,接吻小技巧……哇,这都搜的什么跟什么。”
他一条一条翻看着,随后挑眉笑说:“反正也搜了,那我也学习学习……”
关了灯,时辰慢步上楼,准备回卧室,踏上平面,他看着卧室的方向迟疑了下,思忖须臾,他向反方向而去,走向走廊尽头的房间。
时辰推开门便径直走向那面容纳星辰的黑墙,他眼神掠过每一个方牌,最终又停顿在“亥月”之上,这个方牌比先前亮了不少,但却始终无法与其他十一个相比。
时辰伸手拿起方牌看一眼,没什么问题,他手又向下移一些,两个圆片其中之一又有了字:
第二十四辰,寸斛,22:00-23:00
时辰摩挲几下另一个圆片,上头冉冉浮现几字,隐隐绰绰,无法明视。
“亥月。”时辰轻喊了声。
片刻后,亥月出现于时辰身旁,她恭敬“时辰。”
时辰捏着圆片,“你看。”
亥月看去,有些吃惊:“这上头何时有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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