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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子……胜子,阿婆的胜子……”简陋破旧的病床上,元氏气若游丝,枯槁的面容如蒙了层灰,眼皮盖着的双眼,眼角带泪,枯树枝的手总是伸出被子外像是想握住什么。
大周氏坐在旁边,再一次帮着拭去元氏眼角的泪,把手塞进有些霉潮的被子里,冰凉凉的手冷得让大周氏打一个颤。
“爹,要不要派人去水湾村说一下,看二婶娘的样子,也就这几天了。”刘光英有些不忍。
“还是算了吧,唉!”
刘明福想了一会儿,摇摇头不看到也就不会难过,等时间久了知道时,也能接受些。看了下一屋子的人,对着刘永康说道:
“康子,这几天多注意一下,一有不对就来找大阿公,知道吗?”
“是,大阿公。”刘永康情绪有些低落。
刘明福叹息着,拍了拍他的肩,谁也不想的:
“大家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
说着就走出走出了破败的小屋,一干人与刘永康打着招呼,也跟着陆陆续续走了。
剩下刘永康站在屋中央,竟是有些害怕,这间小屋真的来得好少啊!屈指可数的几次,现在要与一个将死之人独处,虽然是自己阿婆,可还是渗得慌,刘永康慢慢挪到门边,放下门帘窜了出去。
“胜子,胜子……屋里留下元氏孤零零的躺着,眼角又沁出了泪水,窗外天阴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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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落雨了,明天清明,书院放假祭祖。往年在刘家村祭祀,可是很复杂。阿婆到了这个时候,总会给自己膝盖上绑上垫子,想到元氏刘永胜情绪有些低落,早早的爬上床辗转反侧了许久,窗外终于打雷落雨了。
“胜子,胜子……”
谁叫啊?好像阿婆哦!刘永胜迷糊着强睁开眼,是阿婆!刘永胜一下坐起来:
“阿婆你怎么来了?阿婆,你眼睛怎么了?眼球下怎么带血的?”
说着刘永胜就待起身,却是怎么也起不来!
“胜子!胜子!阿婆乖孙!你别过来,阿婆就是舍不得你,来看看。”
元氏不舍得对着刘永胜:
“阿婆要食言了,看不到小小胜子了,阿婆要走了,你阿公要来接我了,胜子,你要照顾好自己……”
“阿婆阿婆,你说什么?你要去哪里?”
刘永胜难以动弹,眼睁睁看着元氏身影慢慢淡去,一着急整个人猛的坐了起来!
“阿婆!阿婆!”
刘永胜满头大汗跑下地,是梦吗?不!不是!阿婆真的来了!跑出屋子
“阿婆!阿婆!你去哪里了?”
凄厉的悲鸣应和着雷电划破夜空,惊醒了刘光宝他们。待刘光宝穿好鞋出来,刘永胜早拉开家门跑了出去,空旷的场地上刘永胜孤独的立在雨里,如被全世界遗弃了般……
“胜子,胜子,回去啊!别淋雨了。”刘光宝急忙上前拉住他。
“不不不不!我阿婆刚刚来了!她来了!真的来了!她肯定是进不了门,又走了!我找找,我去找找……”
刘永胜推拒着,轰隆隆,又一个雷电劈下,刘光宝急了:
“胜子!胜子听话!你想想,下这么大雨的你阿婆怎会来?你若实在是想你阿婆,爹爹陪你,天亮了就去刘家村看看,好不好?……
慢慢的刘永胜不在挣扎蹲在地上咽呜:
“爹!爹!你要带我去啊!带我去啊!我阿婆说她要走了,她要走了,她要舍下胜子了,我还没有长大还不能照顾阿婆,阿婆不愿意等胜子了,阿婆不等胜子了!呜呜呜……
刘光宝抱起不再挣扎的刘永胜:“先回去吧,把衣服换了,等天亮了再说,知道吗?”
刘永胜趴在刘光宝肩头,整个人如一具破布娃娃空洞无神……众人一番忙碌后,又都熄灯就寝了。
刘光宝躺床上,忍不住叹了口气。
“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孩子是到清明了想她阿婆了吧。”赵氏说着。
刘光宝侧过身来,环住赵氏:“香香我明日带胜子去一趟刘家村,你和娇娇在家,上山祭祖时跟着大家一块,就爹娘的坟需要理一下,等我回来后再说吧。”
“爹爹,我不可以和你们一起睡?”
刘娇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床边,小声的说着。
吓了刘光宝和赵氏一大跳。
“你都快十岁的姑娘了,哪能跟着父母睡?”赵氏有些羞恼的推开刘光宝的手。
“可是……可是我害怕。”刘娇说完窗外一个霹雳,闪电映着刘娇惊惧的脸。
赵氏沉默了。
“你……到里面,你娘那边去吧。”光宝说着往外挪了挪。
刘娇轻快的应声爬到床的内侧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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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挺挺躺在床上的刘永胜,双眼没有焦距,眼泪顺着眼角趟过太阳穴,流进头发里看不到了……
梦是反的吗?听说是的!可是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心痛难忍!
终于捱到鸡鸣声响,天空也微微发亮,雨势变小不少,刘永胜迅速从床上爬起,穿戴好往厨房直扑而去,一定要多吃些,才有力气赶路!
赵氏也很快来到厨房,看刘永胜在灶堂生火,顺手点了支蜡烛,舀了瓢水到锅里,又从瓮里舀面粉倒进沙钵,加水和面。
很快的,刘光宝也来到了厨房。
“胜子,牛车套好了,等下咱们吃过饭就去看你阿婆,若你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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