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行的,但过份殷勤也不行,会招人烦,也让人怀疑她的居心。
她如今只把自己当过客,可不想掺和得过多,投入得过多。
但说着容易,这个度却不好把握。
她正发愁呢,雪茶进来回道:“奶奶,姑娘说要过来给您请安,问您可得闲?”
这样最好,毕竟顾婉嫣是长辈,若姜知甜带人兴师动众的过去,难免让人怀疑她是示威去了。
顾婉嫣一进门,姜知甜就吃了一惊。
这小姑娘就是上次在草龙珠摊贩前出手阔绰的那位。
缘份还真是奇妙,那时姜知甜还羡慕这小姑娘生在富贵窝里,如今她就成了人家的后娘。
顾婉嫣却不认得姜知甜,她上前屈膝行礼,口中道:“婉嫣见过母亲。”
姜知甜吓了一大跳,好玄没从椅子上摔下来。
母……母亲?虽说她已经十九岁了,人人都说她是老姑娘,和她同龄的姐妹有的连孩子都生了三四个了,可她因着没成亲,在心里始终当自己是小姑娘。
冷丁被人叫母亲,她实在有些惊吓。
再则,这孩子改口改得也太容易了些吧?
张氏进姜家门六七年了,她可没叫过人家娘。
这是顾家的家教太好的缘故?
姜知甜既惊吓,又欣慰,还自兼惶恐。
继女懂事,总是件好事。
相形对比,她为自己的任性和不懂事而自卑。
她从没做过人母亲,尤其是继母,她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做,因此在顾婉嫣那清脆、果决、笃定、信赖的“母亲”声中,她特别惶恐。
在这种复杂的心情下,姜知甜让顾婉嫣起身。
她打量着顾婉嫣。
顾婉嫣生得有些瘦弱,五官挺整齐,皮肤也白,规矩也好,就那么端端正正的坐着,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姜知甜极尽温柔的道:“婉嫣可真懂事,今年多大了?平时喜欢做什么?”
顾婉嫣嘴很甜,一脸孺慕的望着姜知甜,道:“我今年九岁,平时就是跟着奶娘学认几个字,再做做针线。我娘过世时我还小,成天就盼着我娘能回来,这回好了,母亲就和我娘一样漂亮、温柔。”
小姑娘懂事、娇柔,又同样没了亲娘,姜知甜对顾婉嫣很是怜惜。
她道:“我可远远不及你的亲娘,听说你娘知书达理,温柔贤惠,是个不可多得的妻子和娘亲。”
在每个孩子心中,自己的娘亲才是最好的,不管旁人有多好,都不能和亲娘相比。
尤其是继母,就更难以达到亲娘的地步了。
姜知甜很有感触,所以她对先前的罗氏是不吝夸奖。
她这话很对顾婉嫣的心思,小孩子家还不会遮掩心事,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顾婉嫣便笑起来。
小小年纪,倒是挺会礼尚往来,她对夸奖姜知甜道:“生恩养恩一样,我娘亲虽好,可惜福薄,不及母亲有福气。”
她有福气吗?
姜知甜可不这么觉得。
但要和罗氏比,她确实还算有福气……吧。
姜知甜淡淡的笑了笑,道:“以后没事你常来玩儿,我闲着也没事,帮不了你什么,做个伴还是可以的。”
顾婉嫣笑眯眯的道:“知道了。”
她起身道:“我还有针线要做,就不打扰母亲了。”
姜知甜起身送她出了门。
顾婉嫣站在院子中间,四下瞧了瞧,眼里闪过失望,她娇脆的问姜知甜:“我爹呢?”
从她的眼神里,姜知甜瞧不出来讽刺和嘲弄。
顾知慕没和她圆房的事,想必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姜知甜不确定顾婉嫣是有心还是无意。
她劝诫自己不要和顾婉嫣计较,哪怕她真的有那种心思,自己比她大着十多岁呢,也不该和她计较。
姜知甜抬眼看向紫菀。
紫菀轻轻摇头。
姜知甜猜着顾知慕一定又喝醉了,她神色平常的对顾婉嫣道:“不清楚,大概出门了吧?”
她总得给顾知慕留点儿面子,一个醉薰薰的父亲,在孩子心中总是形象不够高大。
爹是亲爹,娘却不是亲娘,想必顾婉嫣是十分乐见后娘和亲爹不合的。
顾婉嫣小脸沉下来,咬着唇,眼里有点儿泪意。
她抬头看着姜知甜,问:“母亲不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