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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正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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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不值(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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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时观却突然仿若受不了一般猛地扔了笔站起, 难以自持地激动了起来。

    “我只想问先生, 是也不是!”

    “先生也不必闪烁其词, 顾左右而言他,我就只是想问, 是或不是!”

    傅霜如静默了一瞬, 艰难地点了点头。

    裴时观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

    少倾, 他才复又恍若生怕惊动什么一般,轻声问道。

    “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早就知晓一切, 却不先发制人, 而非要生生等着我母妃受尽苦楚、在差点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之后才绝地反击, 触底反弹。

    为什么明明什么都清楚什么都知道却不愿意对我和母妃透露丝毫?

    为什么要非得坐壁旁观事情恶化到这个地步才……

    傅霜如忍不住想笑。

    他也确实笑了出来。

    裴时观双眼通红地怒视着他。

    傅霜如简直被裴时观这个可笑的质问弄得乐不可支, 他挑了挑眉,轻笑着反问道。

    “殿下觉得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

    傅霜如不等裴时观有所反应, 自顾自地站了起来, 居高临下地俯视他道。

    “殿下,你拜我为师那一天, 我告诉过您什么,您怕是忘得差不多了。”

    接着傅霜如讥讽一笑,补充道。

    “当然,若是您现在又后悔了, 也是不迟的, 臣告退就是。”

    裴时观的大脑哄得一下炸开了。

    校场惊马事变后,傅霜如于偏殿修养时,裴时观被庄平帝罚去“上门讨惩”。

    其间师徒二人就当场进行了一场开诚布公的谈话, 言语间傅霜如毫不掩饰自己对裴时观那种异想天开的公正大义的反对。

    最后更是不容置疑地表示,若是裴时观自己尚且没有保重自身的意识,他是不会与之共谋大事的。

    本来师徒二人那次也算不上是不欢而散,虽然有傅霜如设出的问题在前,但傅霜如也表示了若是日后裴时观能想明白,随时都可以来府上找他,自己的心意会一直不变。

    但令人意料不及的是,也是因校场惊马一事,庄平帝对中宫失去耐心,为扶持东宫,突然派太子南下处理一脉青石矿。

    太子临走前托孤无人,就横插一脚,用了裴景容先前为傅霜如妻子所作的一幅画,逼得傅霜如不得不上了东宫那条贼船。

    后来又经历了许许多多繁杂的事情,太子与傅霜如君臣二人的关系也在共御中宫时的互相托付中变得稳固许多。

    傅霜如在东宫的地位与日俱增,其对东宫对皇长孙的忠心亦是毋庸置疑,但是其中有一个遗留问题,却是一直拖到了现在都未能解决。

    即使当时略过不提,碰到的时候,还是会难免地再次发生矛盾与争执。

    皇长孙的政治主张与傅霜如的政治手段有着天然的分歧与矛盾,这是从一开始便存在,也是从一开始就没有被好好解决过的。

    裴时观还依然是那个在偏殿里掷地有声地说出“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可大厦将倾,吾不扶孰人扶得!”的东宫嫡子。

    还是那个打心底觉得“今日见一子民引颈受戮而无动于衷,明日又有何颜面面对天下芸芸众生……”的王朝储君之后。

    还是那个倔强认为“天下之事无大小,所谓细枝末节,都是两相权衡之下所放弃的那个……可若是学生有能力,自然是希望哪个都不会被放弃。”的宽仁长孙。

    傅霜如却根本不是他学生心里的那种德才兼备、无欲无求、两袖清风、以德化人的大儒名士。

    从一开始傅霜如就极其清楚地认识到,自己与裴时观的矛盾,不在于彼此立场,不在于是非对错,不在于幼稚与成熟……

    其关乎的,就是最纯粹的,最根本的,最简单,两个人心性的不同,说得再通俗点,就是三观不同。

    傅霜如可以暗笑裴时观天真,但对方又何尝不能觉得是他太世故呢。

    这事本质上没有高下之分,只是人有不同,存异罢了。

    太子妃这件事,傅霜如本来是有很多可以解释的理由的。

    ——他事先是有八分知情不错,但他也第一时间就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禀告给了太子殿下,后续的大多数事宜,也均是君臣二人商议后的结果。

    他完全可以将这件事划归到“奉命行事”上。

    而且当时皇长孙先一步被人投毒,线索最后也是查到了太子妃身上断的,傅霜如也大可以大义凛然地告诉裴时观这一切是以大局为重,也是因为更看重皇长孙的安危。

    甚至傅霜如还可以推脱说是自己并不能完全确定、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如何说服圣人、自己是在拖延时间等太子殿下回来……

    但是傅霜如也累了。

    他和裴时观之间本就有着天差地别的待人处事的态度的不同。

    傅霜如在对待家人之外的事情上,一向是利益至上、大局为先,哪个最优选哪个。

    而裴时观,先不论太子妃之于其的特殊性,就是换个人,换成哪怕只是东宫随意一个并不如何重要的忠心臣属,裴时观也是不愿对方作无谓的牺牲的。

    更何况这次在裴时观眼里本并不需要如何吃苦受苦的是他的亲生母亲。

    傅霜如晓得这事处理不好必然会在二人的关系上打上那么一个不大不小的死结,但他突然就又觉得一切也都无所谓了。

    他是个怎样的人,裴时观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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