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忙推门进屋,勉强笑道:“这是如何说的?吵什么呢,云茂你越发每个成算了,竟是跟公子争呢。”
便拉起人来往外头去,云茂只顾着哭,手脚软的站不住。
云艺连拖带拽,方将人拉出去,走到门边,回头瞧了一眼,公子神色冰冷。
心内暗叹口气,云茂怕是真个要出去了。
姜元让独独立在屋子中间,双手负在身后,微垂头。
外头来人,不知情况,瞧了瞧左右,打尖儿道:“四爷,二爷自外头喝的酩酊大醉回来,嚷嚷着叫爷过去。奴才怕惊动老太太,不敢过去报。”
沉寂了会子,听见一声“知晓了,马上去。”那小厮方躬身后退。
姜绍谦住的院子在前头,过来不过一盏茶功夫,几个丫头躲在门外,叽喳说什么。
瞧见四爷过来,如同见了救星,姜绍谦屋里大丫鬟忙过来行礼。
“劳烦四爷来瞧,二爷回来便把自个儿关在屋里,不叫人进,真个急死人了。”
姜元让推门进屋,二月份的天气,却是连火也未生,冷的如同冰窖。
碧纱橱下的榻上歪七扭八,卧了个人,越走近,酒气越浓。
姜绍谦醉眼朦胧,瞧见弟弟进来,翻个身,“老四,陪我喝酒。”
说着,将一坛未开封的酒拆开推过去。
也是真醉了,姜元让沾不得酒,尤其还是冰冷刺骨的凉酒。
兄弟两个好似皆忘了一般,姜元让拿过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出来,“怎么了?”
姜绍谦一时没说什么,半日,叹口气,方道:“你说,为何总这个样子呢?失去了方追悔莫及,若是早知晓,我一定不会......”
不会如何?不会答应赐婚?不过说说罢了,圣上的旨意,如何违抗?
可他还是觉着都是他的错,若是早知她用情如此之深,而他对她亦有感觉。
他或许...或许会提前求亲也不定,她便不会落得个香消玉殒的下场。
姜绍谦痛苦非常,还不能跟旁人提起,便是祭奠她也不敢,只能在姜元让跟前吐诉一二。
姜元让默默听着,缓缓喝掉杯子里的酒,辛辣入喉,直凉到心尖。
姜绍谦终忍不住,脸埋在臂弯里,声音哽咽,“她死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都是我的错。”
宋湘雅死了,终是病入膏肓,药石罔效,宋府并未大肆操办,不过自家亲近人知晓罢了。
今儿是她出殡之日,他一直悄悄跟着,瞧着她下葬,瞧着坟前热闹又冷清。
瞧着安王妃哭的肝肠寸断,宋世子一脸沉痛,方知晓她是真的走了。
再也不会有人浅声唤他绍谦哥哥,对他嫣嫣笑,送他小物什,羞怯瞧他。
姜元让放下杯子,拨弄灯烛里的灯芯,烛光晕黄,照在他脸上,添了暖意。
“人死不能复生,二哥节哀。”
他也不知如何安慰,毕竟他在乎的人,都安好,唯一不安好的,只他自己。
轻笑一声,一声叹息消逝在寂静中。
姜绍谦也不在意他干巴巴的安慰,靠坐起来,打个酒嗝,恍惚道:“老四,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一定要看清自个的心意,不要后悔。若是她嫁了旁人也好啊,却是再也不能存在与世间。”
他不知该如何原谅自己,这将是他一生过不去的坎儿。
姜元让静静地听,听他们的过往,不曾注意到的,一个鲜活的女子形象出现在脑海中。
兄弟两个喝了一下午闷酒,外头人急的不行,只差去寻姜太太。
却见门开了,姜元让出来,“他睡了,进去点上炉子,莫惊动母亲。”
说完便出了门去,徒留一阵酒气。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还有一章就好了,话说大家都没注意到我换了封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