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的事情……从我今天下午来到这座枫之墅到现在,哪一件事情不是奇哉怪也!蕾蓉抱着一种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的心态问:“什么怪事?”
“胡岳那家伙一直没有出现。”
蕾蓉沿着双弧形扶梯下到一楼,从莲花浮雕的巨大穹顶上吊下的水晶灯已经点亮,发出一种仿佛刻意做旧的白光,照在客厅里每个人的脸上,让他们的肤色都像患了黄疸病一样发黄。
赵隆拿着一瓶啤酒,耷拉着眼皮,斜坐在沙发上,白日里衣冠楚楚的儒雅形象荡然全无,活脱脱一个街头醉鬼;苏苏坐在他旁边,一个劲儿地劝他不要再喝了;罗谦双眼滴溜溜乱转,跟每一个人搭讪,然而说出的话又大都毫无意义;厨娘有点胆怯地站在墙角;童丽穿着睡衣,坐在离这些人很远的一张沙发椅上,好像一只充满警惕的猫。
这时老吴从门外走了进来,呸呸了两口,好像在外面被风灌了什么在嘴里,正撞上蕾蓉的目光,赶紧摇了摇头。
蕾蓉知道,这是没有找到赵怜之的意思。
“老吴,你让我们都聚到这里干吗?”赵隆不耐烦地问。
老吴看了蕾蓉一眼,蕾蓉慢慢地说:“召集大家的,不是老吴,而是我。”
有点奇怪,或者说,真的有点奇怪。
追击者伏在树坑里,慢慢地抬起脑壳,眯起眼睛望着远处那一排石塑,老鼠们就躲在那后面。
没错,刚才老鼠们的还击让他大吃一惊,他从来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有枪,而且从枪声很容易就判断出是自动步枪。起初他以为警方赶到了,一种绝望的心理让他差点瘫倒,但是很快他就从老鼠们的安静中判断出来:他们只有一杆枪,而且,唯一的射手还生了病或受了伤。
这个结论的得出毫不费难:从自己险些被打中的那三枪来看,射手的枪法极准,简直可以说是神枪手中的神枪手,但是这样的高手,居然等自己在路灯下站了好一会儿才开枪,开枪时的射速又明显放慢,这说明他的射击意识不清晰,这对于一个神枪手而言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除非他生病或负伤。
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最好的方法是等待,在这漆黑一片的茫茫暴雨中,死亡永远属于耐不住黑暗的一方。
追击者等了很久,眼皮都不眨地盯着石塑一带,手指抠在扳机上,哪怕黑暗的色泽发生一点点轻微的变化,都绝逃不过他的眼睛,终于,他听到了一阵穿过枝叶的窸窸窣窣的响声!老鼠们要逃跑!他刚刚从树坑里跃起身,就听“砰砰”两枪,吓得赶紧趴下,旋即明白,射手换人了!这个人的枪法完全不能和上一个比!他起身还击了两枪,打得石塑“噗噗”地腾起一阵白烟儿,然后听到一阵毫不掩饰的奔跑声!
想逃?做梦!
他追了上去,前面的那个黑影跑得像小鹿一样飞快,而且可以看出她为了避免负重,已经把枪丢掉了,时间紧迫,没时间去找她的枪了。他一边追一边连开数枪,雨幕中奔跑着射击“移动标靶”,极大地降低了射击的精准度,导致那头小鹿居然毫发无伤地一直跑到了东墙的月亮门那里,“噌”地钻到了北区。
“混蛋!”他怒骂着。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上当了,那头小鹿只是为了把他引开,其他的人早已不见踪迹。
这样一来,我的计划就全部失败了!我必须离开这座城市,必须展开新的逃亡,必须像鼹鼠一样重新过着见不得阳光的生活,想到这里,满腔的怒火让他恨不得将前面那头小鹿生吞活剥!好吧,今晚就算谁都没有杀成,我也要宰了你这一个!
他疯了一样地追着,那头小鹿为了不让死神赶上,也不顾一切地狂奔!
遮天蔽地的矩形雨幕,竟被他们生生地冲开了一道前后相继的口子,好像奔驰的列车冲开一条水下隧道。
快了,快要抓住你了!
就在他举起枪,并确信一枪就可以在小鹿的后心穿透一个窟窿的时候,突然从路边闪出一个听到枪声过来查看情况的保安,保安刚刚抬起手指着他喊了一句“你”——就被他一枪撂倒了!
耽误这几秒的工夫,小鹿已经跃上台阶,冲进了一栋楼里,他紧随其后追进电梯间的一瞬,电梯的门正在缓缓地关闭,他气得朝着电梯门开了两枪,不锈钢门板上顿时凹下两个弹坑,巨大的枪声震得墙壁嗡嗡发颤。
他抬起头,看到电梯停在了15层,才按下另一座电梯的开关,坐了上去。
15层。
那不就是……
电梯门打开,他立刻冲了出去,背靠着墙,在感应灯照亮的楼道里竖起耳朵倾听了很久,没有捕捉到任何异样的声音。
该死,她跑到哪儿去了?!
再仔细听一听,似乎从哪个房间传出来的雨声,比别的房间更大……
他往前走了几步,很容易就发现了1502房间的房门是虚掩的。
这回我看你往哪里跑!
他推开门,潮湿而冰冷的黑暗像墙一样竖在了他的面前。他把门关上,站在客厅里,受过训练的眼睛很快就能看清每样物体的形状和位置。他龇开白森森的牙齿,从胡须中间露出了残忍而邪恶的微笑:没错,就在这里,我和王红霞一起杀死了冯浪——为了怕冯浪睡醒闻到煤气味儿,直接开门而不是开窗,我让王红霞在小木窗那儿把着钓竿,我自己戴着手套,在卧室门外攥紧了把手……话说回来,王红霞真是一个不错的助手,话不多、力气大、下手狠,当时只承诺给她一间地下室,她就什么都敢干。
还是陈老板看得透彻:对于一个饥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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