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墨客们心中受人倚重的前辈人物。
就连袁枚,也曾是他的门生,如今不管是人前人后,都尚且要尊称一句‘老师’。
只是这位靳劳先生五年前告老还乡之后,便四处游历,过上了仙人一般的逍遥日子,至今已是数年未有回京了。
“不知和太太口中所称的靳先生是哪位靳先生?”有文客忍不住印证道。
“正是刚游历回京归来,指点舍弟课业的靳老先生。”
袁枚亦适时地出声道:“老师一月前回京,偶然得见英廉府上的小少爷,十分欣赏,如今便客居在英廉府中教授些学业。”
得了袁枚的话,众人自是再无了疑问。
可指点英廉府上小少爷课业?
不少人目露惊诧之色。
昔日的靳先生说是脾气怪异也不为过,虽是名满天下,欲拜师者众多,可其至今除了前太子之外,也只亲授过三位门生而已。
一位是这香山别苑的主人袁枚。
一位则是早年前被贬至新疆的纪昀。
另一位却是年纪最轻,至今几乎已无人提起的刘家小姐……刘亭之了。
而自此之后,再未授过任何人。
怎如今竟瞧上这之前听也未曾听说过的英廉府小公子了?
“老师今日恰也来了此地,眼下正在一知小筑中与旧友叙旧。”袁枚道:“既是如此,便请老师前来一证罢。”
“靳先生竟也来了……?”
“今日倒真是不虚此行啊……”
四下低低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金溶月收拢在袖中的手指越攥越紧。
一种无法言说却分外汹涌的恐惧感朝她袭|来。(未完待续。)
407 失态
不多时,清风廊的帘子再次被打起。
前面打帘的侍童侧身而立,躬身对来人恭敬地道:“靳先生请。”
此时便有一位着长衫的老者负手走了进来。
老者显已上了年纪,垂在脑后的发辫花白,精神却十分抖擞。入了冬的天气,只穿了一身驼色棉衫,却仍是红光满面,步伐稳健。
只是从面上来看,这并不是一位好相与的老人——
他颧骨高耸,皱纹横生,可苍老的眼窝里一双眼睛却仍是精亮的,微微下耷的唇角显得有几分冷硬之气,不苟言笑的眉眼间,自有一股严正的气派在。
此时冯英廉起了身作礼。
其余在座诸人也纷纷起身。
靳先生却看也未看左右施礼的等人,只一路负手来至袁枚所在的主座前。
直至此时方才面向众人道:“老夫已辞官数年,如今不过是平头百姓一个,诸位无需多礼,且请坐吧。”
其声亦是字正腔圆,浑厚中透着严厉。
令人闻之不觉就要生出敬畏之意来。
众人皆落座下来,一时之间四下安静莫名,就连那帮聒聒噪噪的子弟们一时也不敢再有任何造次之言。
“来时路上已将前因后果听了个大概。”靳霖不苟言笑地看向袁枚,径直入了正题问道:“听说和太太今日所书的《绮怀》一诗,被你那徒弟称之为‘盗用’,却不知有何凭据足以证明此诗乃是你那徒弟所作?”
未言其它,张口便询问重点。
这正是靳霖一贯从不拖泥带水的行事风格。
袁枚又向他施了一礼,复才道:“有诗册在此,还请老师过目。”
侍童便将金溶月带来的那本诗册呈到了靳霖面前。
靳霖接过,将其上写着的几首诗词一一看罢了,方才道:“单凭这谁人都能抄来的寥寥几行字,便足以证明此诗是其所作?”
靳霖冷笑了一声。
这位老先生如此直言不讳,令得众人面面相觑。
袁枚亦不语。
“这首诗乃是数日前和太太与我切磋书法之时,偶然谈及李商隐之风,即兴而作。若谈及底诗,英廉府上尚有几张草稿在。”靳霖看向远远立着的金溶月,问道:“想必这位便是近年来声名鹊起的金家二小姐吧?”
诸人闻言面色各异。
靳霖的话,几乎与方才冯霁雯所言没有任何出入。
如此说来,真正的盗用之人只怕确非和家太太……
可金二小姐如何会做出此等有失身份之事?
多数人一时觉得无法相信。
“……”而金溶月不知是因紧张还是靳霖一来便态度不够‘和善’的缘故,竟是未答靳霖的话。
这落在众人眼中未免有些失礼和失态。
不管事实真相对错,单是如此态度,就足以令人诟病了。
“金二小姐的诗词老夫也曾有风闻。”靳霖严正的面孔上倒无丝毫起伏,转而望向在座众人:“历来文客诗人,但凡行文作诗者,皆有其大致的风格在,譬如李白的明快豪迈,极具盛唐之风。再譬如李商隐的情致深蕴,李煜前期的绮丽柔靡,其后的深沉婉约——可见诗词之风,取决于各人天赋,更深受后天处境影响,二者合一,方能成就不尽相同的笔风。”
座上文客闻言皆点头附和。
“……”
倒非是盲目跟从,而是此言确实在理。
一个人代表一个人的笔风特色,这便成了所谓的‘派别之分’。
“可这本诗册之上记着的三首诗词,单是这首李商隐之风的《绮怀》便与其它两首之风犹如天壤之别。”靳霖道:“而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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