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命中有一劫数,故我做此安排,”鸿钧道,“你只需知道,无论如何,本座不会害你。”
太玑微微皱眉,困惑道:“可是先前那天雷警告?我如今已充分明白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以后应当不会再引来那雷法了,师父大可放心。只是……这同陆压又有何干?”
鸿钧既没肯定也没否定,而是莫名其妙道:“天降大任,先磨其身,再诛其心。”
太玑听得一头雾水:“是说挨个雷劈不过是前菜??”
天大的劫数,就算过不去无非也就是一死,他打从出世就没怕过死,不想死都是想做的事没做完罢了。
巨佛的光辉渐渐暗淡下去,多宝从怀中掏出那颗舍利,皱眉沉思。
太玑腰间的造化玉牒亮了起来,小小的“佛”字升起,在空中转了半圈,没入那舍利子中,随后“啪”地碎成齑粉。
舍利子绽开莲华,同准提如出一辙的光溜溜的脑袋钻了出来,化作个身着破虏套的小沙弥。
陆压如今对光头的人都下意识地抱有敌意,看到小和尚的瞬间立刻将太玑抱得更紧了些。
正太们将将赶到,看到眼前的情景,皆是双目泛红。秀太丢了双剑扑上来,恨铁不成钢似的骂道:“你不是说要度我去往生吗!我没别的愿望了,就想让你起来!……臭黄叽你这骗子!”
蚩尤的野心是个人都看得出来,飞廉虽为他做事,心却也不全在蚩尤身上,百万生魂便宜了成魔的蚩尤,飞廉才不干那种蠢事。
在这世上与他是一条心的,不过只有屏翳一人罢了。外人并不清楚他们二人的来历,因为不周山之后,再没有人关心过水神共工的部族。
当年康回没做到的事,他和屏翳会努力帮他做到;康回没能除掉的人,他们也会帮他一一除掉;康回所蒙受的冤和恨,等他们夺回了巫族的天下,自会为他平反。
如今天庭拿屏翳开刀,那他就拿人族和巫族叛逆开刀。
洪水无眼,既然要招惹它,就不要怪它殃泽万里。
小军爷挠着脸颊,想了想道:“不了,我先走一步,还能趁他赖在这里先去推一波老王!等他能往生的时候,沙盘就全是我们浩气的天下了!对了,他在这里的心愿是什么?”
太玑忍笑道:“他说想要统治世界。”
“……”
好不容易求了个世界和平的汪太……果然还是见了喵这种生物就想揍。
他拍了拍太玑的肩膀,元神利索从麟狗的身上脱了出来,化作一道赤红的曳尾流星。
伏羲太过心急,下手没个轻重,一把就扯下了呱太的小裤衩。
一只被包成粽子的团子滚落在地,提溜提溜撞到伏羲的脚,然后停了下来。
伏羲低头盯着那颗叽球,突然有点懵。
“…………诶?”、
诶?
偷梁换柱这么大的事,居然不声不响的就这么直接干了?!
您胆子也太大了吧!
他可怜的陛下一身修为空荡荡化为泡影成了个凡人,被丢到了异世界,若碰上什么危险该如何自保?!
太玑当然不会拿昊天的性命开玩笑,他给昊天留了个AI做保险,足以照顾他衣食无忧,无灾无难……但这茬,他是不会告诉轩宫的。
太玑嘿嘿坏笑起来,怂恿道:“这通道马上要关了,闭合之后即便再破开,也未必能完全通到一处去。神君大人若真是放心不下,现在追上去,还能有个照应。”
太玑皱眉看了看他的舍利子,一时迟疑。
方才撞他的应该就是这玩意儿,但这舍利子又确实救了禺号,免了禺号一箭穿心……
厌越在他怀中蜷缩着,爪子扔出一团银亮的东西,“叽哥……我们没弄到太阳金精,你凑合用太阴金精好不……我们真的都很乖的……”
太玑连忙回神,无措摇头道:“我不要、我不要,你别死,求求你……”
厌越可怜巴巴的啾鸣几声:“……嘤……好疼啊……我再也不串温泉蛋吃了……”
他顿了顿,续道:“你的命理轨迹若隐若现,与他人都不相同,我无法预测你的未来,只能从旁枝末节来倒推你可能会经历之事。故今日局面,虽在我意料外,却也算预期之中。”
太玑听懂了他话中含义,心情逐渐阴转多云。
这么说,他师父也不知他的未来,所以并不是有意将他算计在内、引发巫妖矛盾的?
“你怜惜生灵是好事,发出质疑也是好事,我并未有责备你之意。”鸿钧如是说,“因你年幼,尚不明白即便是身合了天道,也有许多做不到的事。”
他转过了身,留给太玑一个挺直的背影:“成为主宰,就要对所司管的世界负责。在我等眼中,并非不体恤因一己之念而罹难者,而是牺牲不可避免时,唯有漠然视之。”
他挣扎着爬起来,嘴里尽是铁锈一般的腥气,一口小牙都要咬碎,从精神到身体都散架了一般,好像滚烫如烙铁,又好像冰寒如霜结。
若真要他死于话多,起码让他临死之前,把最后找到的那个给挖出来!
太玑果断扔掉了重剑,将觅宝铲攥在手里,用尽剩下的全部力气朝伏羲冲了过去。
伏羲摸着那画卦台上的符文,淡漠笑道:“是该把你留给后人看看,这天地人之卦画象术变化无穷,便将你唤作《易》罢。”
他俯仰天地,感悟良多,还未来得及发出一声畅快感叹,后脑勺就结结实实挨了一记闷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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