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银般洒落窗前, 吴攸在床上一动不动, 和衣而坐, 宛如一尊雕像。
一直到夜色渐深, 不远处,一阵熟悉的琴声响了起来, 传到了这座院子, 传进了吴攸的耳朵,她这才活动了一下麻木的腿脚, 走到床下,将窗户打开了,往外看去。
此时已近月末,细细的明月似钩, 挂在当空。层层乌云时拢时散,琴声也变得断断续续,似乎是换了一个人在弹,弹的有些生疏。
吴攸仍然靠在窗前,赵扬给她的玉佩,匕首一并摆在窗下案台上——赵扬将这匕首放在她手中的那一幕还像昨天一样,他宽大的,有些发烫的手将自己的手轻轻握住, 合拢起来。
他说:“如今世道纷乱, 你还是要有件东西防身。”
如果时间停留在那时,或许还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了局。
她又想起了第一次在赵扬的大将军府门前看见赵扬的那一瞬,想起赵扬把她从地上拎了起来, 赵扬黑沉沉的双眸看着她,带着那种冷冷的而冰凉的气息,就像冬末春初的风,就像他身上的铠甲一样,透着寒意。
然而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赵扬的脸上也开始挂上了笑容,他的呼吸变得温暖,他的语气也变得柔和。
一直到了在田庄的湖畔度过的那个晚上,他落在自己额头眉间的吻是那么火热,似乎灼烧出了一连串的伤痕。
如今这一切回忆起来就像一场模糊的梦境,离远了看很是真切,走近几步却变得朦朦胧胧。
吴攸觉得,或许自己也有错,不应该在众人面前一时心急,驳了赵扬的面子。如今赵扬似乎拿定主意要去永州,他的幕僚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自己的担心确实看上去有些多余。可是想起永州的那座宫殿,吴攸的心里还是充满了不安。
吴攸怎能不明白赵扬要带自己去永州的原因?到了那里,自己说不定就是九死一生了。吴攸不清楚赵扬到底知道了多少,她也不知道赵扬现在到底想要怎么处置她,不过事到临头,吴攸意外的发现自己还算坦然,虽然目前的状况对自己十分不利,但是在这里等着也是坐以待毙,反而去一趟永州,还能收获些有用的信息。
况且,她从前一直在宫里,缺乏很多对这个世界的认识。现在,到赵扬府里之后,她东奔西跑,生活的能力和体力都提高了不少,如果形势实在不对,即使手上没有钱,她也要找机会离开。
想到赵扬拖欠自己的工资,吴攸还是十分气愤。她想,在历州她是不敢,但是等到了南方,她就要把赵扬那块所谓家传的玉佩当掉,不管能当多少钱,至少能出一口气。
*****
赵玉今天从一踏进赵扬的书房的时候就发觉,赵扬的脸色差得出奇。
她听说了吴攸被关起来的事,却没有想到这件事对赵扬的影响如此之大。
不过,赵扬还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再次同意教自己弹琴了,不管是他为了排解郁闷也好,是因为自己确实就要出嫁了也罢,赵玉觉得这应该是自己在离开历州之前少有的接近赵扬的一次机会了。
她这几日和周迟厮混了两次,再看赵扬的时候,愈发觉得赵扬符合她的口味,周迟确实本事不错,但是他的相貌最多也只能算是中等偏上,而他每次看见自己急不可耐的样子又让赵玉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赵扬和周迟完全不同,他身上既有武将的挺拔矫健,又有贵公子的高雅气派,从五官到举止,没有一处不叫赵玉动心。
赵玉今天打算放手一搏,因此穿的大胆了些,再加上顾瑶玉的身体初尝云雨滋味,她一举一动都带着些慵懒艳冶,连声音都格外撩人。
赵玉身着一件裸肩长裙,外面套着轻薄透明的纱罗衫,丰润的手臂若隐若现,莹白的皮肤中泛着淡淡一层粉色,伴着阵阵幽香,半遮半掩,坐在赵扬身旁。
赵扬一见赵玉今天的装束,略微有些惊讶,他瞧了一会儿,感觉赵玉似乎和前些日子不太一样了,但又说不出变化在何处。
赵玉心不在焉的弹了一阵,虽然不算顺畅,但也记住了大半。赵扬其实并无什么心情继续指点她,于是便道:“你这几日莫要懒怠,下去之后,再多弹几遍罢。”
说罢,他站起身来,想叫侍女把赵玉带走,赵玉见就要错失良机,急急转到案前,在厅中躬身一拜,道:“兄长,阿玉就要出嫁了,可否让阿玉再为兄长献舞一曲?”
赵扬抬起头,看着赵玉。赵玉立在堂下,这书房里灯火通明,映在赵玉身上,她脸上带着纯真的漾漾笑意,浑身上下却散发着说不尽的妩媚姿态。
赵扬还未开口,赵玉已将双臂一展,跳起舞来。她把那轻纱挥动,广袖长舒,尽显的她腰肢如杨柳般纤细柔媚。同时,她双眸脉脉含情,直直望向赵扬眼中。
赵扬坐了下来,他双手仍抚在琴上,却并没有开始弹奏。他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目光也变得有些游离不定。
赵玉捕捉到了赵扬表情的变化,她轻轻巧巧凌空一跃,像一只在林中掠过的小鹿,却同时用力一扯,将身上那纱衣抛在了一旁。
这时赵玉已是香肩袒露,酥胸半敞,只见落下之后,她又抬起一只手,慢慢将缠在腰间的衣带拉开,也一并丢在脚下。
她一步步朝赵扬走了过来,身上的衣衫飘飘摇摇,被堂上的轻风吹动,高高扬起,赵扬定睛看去,她里面竟是未着寸缕,没有一丝少女的娇羞,全是成熟而美艳的妖冶风情。
只听她勾魂夺魄的声音响起,道:“兄长,阿玉愚钝,这琴曲学得不好,不过,阿玉还有些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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