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曜说带无心出宫, 很快便兑现了承诺。
大热天的本不宜出宫,但那日难得的阴天,穿庭的清风携着起伏的蝉鸣而来, 不觉喧闹, 却是难得静好。
刘曜褪下一身明黄龙袍,穿上寻常公子的白衣, 携着她的手笑着走出宫门,那一刻的他似乎换了一个人。
殿堂之上, 他挺拔肃杀, 金面冷目, 宫廷之外,他却是华贵清俊,含笑而不恭。
他走着走着不知从哪里掏出一顶面纱, 轻轻戴在她头顶上,无心掀开面纱看他,“皇上?”
他垂眸一笑,抬起眼来对上她茫然的目光, 又是一番温柔笑意,“在外面……”他轻挑薄唇,“要叫我相公。”
无心一怔, 刘曜却偏了头瞧着她等她喊他相公,无心不敢直视他的目光,有些紧张的皱起清丽的眉,“相……相……”
“嗯?”
“相公……”她喊完便低下了头, 将面纱放下,脸直烫得厉害。
他一笑,难得露出一口白牙,笑容亮的惊心。
她羞涩至此,他却偏不饶她,微弯了腰掀开她的面纱,与她越靠越近,无心绷直了身子站在原地,这是出宫的宫道,往来现在虽无人,却也算是大庭广众之下,他这般……教她如何不羞?
刘曜见她脸红成这般,眼底笑意更盛,唇滑过她的耳垂,温热的鼻息喷在她颈后,她抓着衣角听他在她耳边轻唤了声,“娘子……”
喊完他便直起了声,笑容明朗的挑眉看着她,哪里还有个帝王的样子,分明是无赖的地痞流氓。
无心赌气的将面纱一手放下,不让他这般瞧着她,刘曜见她这个举动,又是一笑,还伸手又拉了拉她的面纱,将她整个脸都遮得严严实实的,然后说了句,“这样甚好。”
说完便牵了她的手往外走去,像一对出行的普通夫妻。
出了宫门便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方,与宫中恢弘之景不同,宫外错落有致的画阁朱楼,碧瓦朱檐,空中飘扬的大红灯笼,又是另一番风景。
许是今日天气甚好,街上的人也要比往常多的多,甚是热闹。说书人妙语连珠地说着谁家英雄叱咤沙场,谁家女儿姻缘好;客栈里唱曲儿的姑娘声音咿咿呀呀透出了窗;街边杂耍为生的父女刀剑尖上讨着过路人一声叫好;小贩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在这炎炎夏日却并不觉得吵闹,因为对于身处深宫中的人来说,这一切都太多鲜活,太过美好。
刘曜看的出她的开心,她面纱之下不经意间流露的笑容,他想这或许是她在他身边这么久以来最真实的笑。
无心察觉到他一直看着自己,她转过头去疑惑的望着他,“皇……相……相,你看着我做什么?”
他笑起来,“自是因为娘子好看。”
无心正欲说他又拿她打趣,他却牵着她往另一处走出,“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啊?去哪儿?”
他将无心带到一处河畔,有船家正靠边停船,他自腰间取出一个钱袋,向那船家抛去,“船家,借用下你的船。”
说完便跳上了船,向还在岸上的无心伸过手去,笑意温柔,“无心,上来。”
无心搭上他的手上了船,他便撑了竹竿远离了河岸,撑杆娴熟的样子像就是一个风流公子。
无心坐在船头问他 ,“皇上,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说了叫相公。”
无心便不说话了,刘曜仰头一笑,转过头来看她,“到了你就知道了。”
那日天气微凉,湖风吹在脸上带了水汽的凉,两岸青郁色的山峦倒映入湖光,不时有水鸟扑棱翅膀轻点湖面,便有涟漪一圈一圈缓缓荡开。
在宫中是见不到这般的风景的,无心倚在船边眼底尽收这湖色风光。
刘曜撑着船顺流而下,大约过了两炷香时间,他目视着前方,“到了。”
无心一直看着两岸的风景,他说到了这才向前方望去,那该是她一生中见过很美的风景了。
他们前方是无数莲灯停留的地方,像是红莲铺满了整个溪河,他说,北渝的风俗不似其他百国,每一天都可以用莲灯许愿,京城所有承载着美好愿望的莲灯都停在了这里,成了一池的莲。
他撑船在无数莲灯中缓缓而行,无心捧起一盏莲灯,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刘曜俯下身来,无心微微抬头,眼前便出现了一盏精致的莲灯,头顶传来他清朗的声音,“要许愿吗?”
无心一怔,却又很快笑着抬起头来看他,“皇上可是会变戏法?”
刘曜开怀一笑,环胸挪逾道,“那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变出来。”
无心垂眸淡笑不语,只是看着手中的莲灯,眸色渐渐暗下来,在很多年前,也有一个人曾递给她一盏莲灯,笑着问他,“要许愿吗?”
那时少年有这世间最温柔的笑颜。
他也曾偷偷带她出宫,去看戏,逛灯会,听小曲儿,放莲灯……
“央儿,哥哥今天带你去逛灯会。”
“哥哥,这是什么灯,好漂亮。”
“这是莲灯,用来许愿的。”
“要许愿吗?”
“央儿……”
可惜,那个人,她再也看不到了。
她细密的长睫遮住她眼中所有神色,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她缓缓笑起来,抬起头看向他,“皇上,可有笔?”
“笔墨不好携带,但……”他抬起手,“我有这个!”
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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