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坐在屋顶, 头顶是星辰万里,天空一览无余。
“这么晚不睡跑屋顶来作什么?”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嗯?”她转过头看到负手而来的刘曜,“皇上?”
刘曜瞥了一眼一旁撘在房檐的梯子, “来看星星?”
无心本是望着他, 他这般说,她便回过头去继续看着漫天的星辰, 有星光落入她眼底,她笑起来, “今晚的星辰很美不是吗?”
他没有抬头, 只是看着她映了星光的轮廓, 半晌,他亦笑起来,“嗯, 很美。”
他走过去拥住她坐下,无心本坐在房瓦上,却被他一揽便落在了他腿上,他下巴抵着她的肩, “那朕陪你看。”
无心微微一怔,微垂了眸看了看他揽着她的手,才抬起眼向天边无尽的星辰看去。
刘曜将她抱在怀里,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身子凉凉的,抱在怀里像是抱了一块温凉的玉,他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种能力, 不管什么时候,好像只要想现在这样抱着她,就能感觉到一种极致的宁静,让人心安。
什么……也就无所谓了。
那一刻,他想,即便她的身份并不简单,即便她入宫的目的并不单纯,但那又如何,这后宫中有几个人身份简单心思单纯,既为君王,又怎能奢求太多,他只求她常伴君侧。
那夜,刘曜就那么抱着她坐了许久,不知不觉,怀中的人竟慢慢睡着了,头就靠在了他颈间。
他微微垂眸看她,星光映出她白皙的脸庞,他笑了笑,她睡着的样子,不再是白日里的淡然疏离,像只小猫,憨态可掬。
他又将她收紧了些,风将他二人的发拂起,他内心是从未有过的宁静。
第二日,无心醒的时候,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枕边还留了一张宣纸,她撑起身来将那张纸拿起来。
纸上是她熟悉的字迹:身子那么凉,便记得将暖玉带上,莫要一个人去吹冷风了。
无心的目光久久的停留在那短短的一行字上,不觉将手渐渐收紧。
此时御书房,李德正奉茶给刘曜,刘曜捏着茶盖轻轻拂着茶沫一边听李德正说,“皇上,孟大人已经出城了,据说……郡主也跟着去了。”
刘曜顿了顿,“小九?”
李德正笑了笑,“自然是小郡主。”
刘曜笑了一声,“这丫头还真是……真是……”他一时也不知如何形容,最后来了句,“还真是豁得出去!”
他放下茶,微挑了挑眉,“你说……那孟昀就当真不喜欢小九?”他笑了笑道,“那丫头可是连朕也欢喜得不得了呢。”
李德正抿唇笑了笑,“谁说不是呢,小郡主活泼可爱自是招人喜爱,但这感情吧,总也是说不准的。”
他上挑嘴角露出笑容,“朕倒是希望他喜欢她呢。”
李德正微微一怔,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垂了下去。
过了会儿,他小心翼翼上前问道,“今日陛下是在御书房用膳,还是?”
刘曜想了想,回道,“今日去无心那儿吧,用完膳你将奏折一并搬去西华殿,朕就在她那儿批折子了。”
“可……”李德正似乎有些犹豫不敢开口。
刘曜斜眼望了他一眼,“想说什么便说,别给朕打哑谜。”
“那老奴便直说了,”他上前一步,“陛下这月除了偶尔去皇后处,几乎都是在无心娘娘处,这怕是……”
刘曜以鼻笑了声,“从前朕觉得,君王之爱,便是泽被苍生,雨露均沾,但作为一个君王,只要社稷安定,百姓安康,何必活得如此小心,连感情之事都要勉强自己,朕与那些女人在一起并不舒心。”
他说到这里似乎已不打算再多说,只冲他挥了挥手,“不用再多说,你下去准备吧。。”
李德正便不再多说,弯了腰,答了声“是”缓缓退出去了。
刘曜埋头批着奏折,直到他退了出去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其实,在她出现以前,他觉得宫中女人都差不多,没有什么区别,顶多就是谁背景好些,谁样貌好些,谁舞跳得好些歌好听些,他便多眷顾些,欢喜也好不欢喜也好,并无太大感觉。
但自她出现,别人……竟成了勉强。
她不太刻意讨他欢心,却让他甚是欢喜。
午膳,因着刘曜要来,无心特地命膳房多备了些消暑的菜,她身子不好素不吃寒食,但三伏天燥,宫中的妃子都爱吃莲子汤,新荷粥,鳝羹,冰镇雪梨汤什么的解暑,刘曜自然也不会例外。
所以跟刘曜一同用膳时,虽准备了一桌好菜,她却只吃其中的一两道菜,刘曜搁下筷问她,“怎么了,是菜不合胃口?”
无心摇摇头,“没有,往日臣妾只需两道菜便足矣,菜很合臣妾胃口,这些是为陛下准备的。”
刘曜扫了扫桌上的菜,因着天实在燥热,一般人对热食都没什么胃口,桌上除了无心面前的几道,几乎都是消暑的菜。
刘曜皱了皱眉,“爱妃可是身子不好?”
无心淡淡笑了笑,“臣妾只是体弱罢了,陛下无需担心。”
他忽的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她手心依旧是凉凉的,却终是有了些温度,他问,“可将朕给你的暖玉戴上了。”
无心从腰间取出一块无暇的玉,“呐,戴上了。”
刘曜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那便好。”
无心微微有些愣住,恍惚间听到他在唤,“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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