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紧接着,大地不易察觉地微微震动,震动越来越明显,恍若神祗的大手操起鼓槌,不停地擂动着这被冰雪覆盖的平原。 数百年的积雪在这一刻倾盆而下,地动天摇,呼啸着如海浪般席卷了战场。 最后一波雪鹰掠过地面,数百人跃下雪地。 玄及剧烈地咳嗽,咳出一口血,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向峡谷,身后带领着他的亲卫。 他无力地闭上双眼,跪在雪地中,喃喃道:“愿我们死去的弟兄安息。” 所有人跪了下来。 玄及微微抬头,望见了什么不寻常的物事。 雪线与血域中间的一点,迸发出一道金色光芒,光芒从那点焕发而出,继而冲破了乌云。 “不——!”辰砂的声音响彻旷野,令玄及心头一颤。 那声音正来源于峡谷与血域的正中央,冰原上所有的苔藓发了疯一般生长,地底下传来奇异的声响。 “嗡”的一响,笼罩于苔藓冰原上长达数百年的乌云消失得无影无踪。 刺客们惊呼道:“阳光!” 温柔的阳光笼在他们的身上,令玄及全身一阵不由自主的发麻。 他的嘴唇哆嗦着,难以置信地仰头,见到和煦的暖日。 温暖的阳光照在冰雪上,几乎要把玄及的双眼灼瞎,冰山的棱角反射出炫目的光华,继而所有的冰雪都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没有融水,没有污渍,就像被凭空蒸发般的不留痕迹。 阳光照在垂死的人的尸体上,把生命注入他们的躯壳。 继而一声炮响,峡谷内爆出一道能量炮的轨迹,摧枯拉朽般把刚站起来的刺客撕成碎片。 戟天喘息着,把炮口通红的,滚烫的炎枪架在岩石上,滋的一声冰雪留下一个漆黑的烫痕。 戟天仰头,双眼迷离地望向天顶。 光线一现即逝,北风吹起,乌云再次掩盖了天空,阳光消失得无影无踪。 戟天断断续续道:“刚刚那是……神迹?” 诃黎勒把折断的左臂咬牙接上,道:“神已经死了。” 他猛然抽出军刀,道:“给我杀——!” 毕方国军队在这一声号令下,再次冲出峡谷,无情地朝敌人杀去。 玄及单膝跪下,抓着辰砂的手,把他拖了过来。 他把辰砂抱在怀里,后者已彻底昏了过去。 玄及吩咐道:“不能再打了,传令,暂时退兵,等候交换人质。” 玄龟国的皇太子横抱辰砂,踉踉跄跄地离开了战场。 玄龟国的军队退了,融冰后,大雪再次开始飘荡。 诃黎勒发疯地在战场上寻找,戟天集结部队,发现毕方国骑兵只折损了一千余人,玄龟国刺客留在战场上的尸体却足足有九千余具。 按双方兵力估测,目前玄及的部下应不到五千,只需乘胜追击,玄龟之国从此便要在大陆上除名了。 然而戟天还未来得及布置下一步作战计划,敌军便送来了一个木匣。 戟天接过信使送来的物事,道:“诃黎勒将军呢?” 部下答道:“清场。” 戟天点了点头,打开那木盒,看了一眼,安静许久,把木盒中的一截小手指拣出来,盖上盒盖,道:“送到诃黎勒将军的营帐里去。” 盒内还有一把银色的左轮手枪,以及一封信。 信上提出了交换条件,毕方、玄龟二国以峡谷定下界限,互不侵犯,并把玄龟国被掳公主送来,与人质辰砂交换。 耽搁一天,便砍辰砂一根手指。 信上没有再说什么,玄及在赌,他没有时间,也没有人了,横竖都是死。 戟天红着双眼,把那根手指埋在山谷下的雪地,叹了口气。 他直起身,见到山谷内驰出一辆蒸汽车,车上有皇家的徽标,两名衣着华丽的官员从车上下来,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缩成一团,向军营跑去。 诃黎勒带着满身伤痕回到军营,眼望角落里靠在一处的两具尸体,道:“那两个人是谁?” 戟天双手十指交握,放在身前,坐于靠背椅,脸上罩着他的军帽,淡淡道:“帝都派来的钦差,要求你把公主押回去。” 诃黎勒道:“枪伤?” 戟天答道:“我杀的。” 诃黎勒顿了顿,取过毛巾擦手,上前去开木盒,冷冷道:“帝都捎来的?” 戟天答道:“玄龟国。” 诃黎勒只看了一眼便明白了,道:“为什么不等我杀。” 戟天不为所动,道:“你杀人总是砍成两截,太脏。” 诃黎勒上前去掀开戟天的军帽,看了他一会。 戟天双眼微红,道:“对不起,没保护好他。” 诃黎勒出了口长气,道:“明天换人质,去找个人来把这两具尸体埋了。” 戟天直到这时才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翌日戟天在埋了辰砂手指的那处立起一块石碑,当作玄龟之国的边界,之后便带领部分骑兵启程回了帝都。 他还有许多事要做。 诃黎勒签订了停战协议,交出凝水公主,并换回来脸色苍白的辰砂。 “对不起……将军,给你添麻烦了。”辰砂的手上包着纱布,在两国数千名战士的注视下踉踉跄跄地走向诃黎勒。 “将军。”辰砂道。 诃黎勒道:“将军偶尔也有吃败仗的时候,没什么好抱歉的。” 大军拔营而去,退回了山谷中,留下一千名驻军把守国界,诃黎勒带着他的养子归国。 冰风峡谷外的神迹成为了一个谜团,无人得知那缕奇迹的阳光究竟是为停战,还是为助战而来。 帝都: 这注定是一个人心惶惶的新年。 “号外!号外!”报童起劲地吆喝道:“前线战事重大头条!” 杀人狂将军割让边界,毕方军人败退冰风谷 诃黎勒将如何面对全国质疑?皇室阵前换将又应如何自处? 玄龟威胁临近,毕方根基动摇 “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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