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舒芸的要求很简单,听上去好像并不过分,但是深知陶舒窈从小便没有接受过任何熏陶的人却并不这么想,她从来就没有接触过的东西,怎么可能满足陶舒芸这个从小便熏陶在知书达理的环境下的大小姐的要求?
陶舒窈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明白陶舒芸的用意?
然而现在的她早已不是原来的那个小傻子了,从小就在自己父亲的文墨熏陶下,她怎会被轻易难倒?
“如何?”陶舒芸冷汗直流地不敢直视陶舒窈的眼睛,虽然知道自己肯定是稳赢的,却还是忍不住看见她就觉得心中发毛。
“什么如何?!你简直就是在欺人太甚啊!”纪裴看不下去了,这样明显的欺负她怎么能忍?“亏你还是这偌大陶府的小姐,怎么一点谦让之礼都不懂?”
纪裴还想要为陶舒窈说些什么,却被纪斐一把拉住。
“哥哥?”
纪斐没有回答纪裴的疑惑,反而盯着陶舒窈的脸看了许久,最终默默闭上了眼,说道:“这是他们陶府的家事,你一个姑娘家去评头论足别人的家事做甚?还有没有礼数了?!”
“哥!你明明知道这就是他们不公在先!”纪裴不明白为何方才还在帮着陶舒窈的兄长这个时候居然不再插手起来。
纪斐没有答话,陶舒窈望向纪斐的视线中满是复杂之色,却又心生感激。
自己并没有想要纪裴出手帮助自己,这件事本就和纪家兄妹无关,要解决,也只能是自己亲手来解决这事才行!
转而将视线重新投向了陶舒芸,冰冷刺骨的眼神激得陶舒芸打了个寒战。
“我接受你的要求。”
听罢,陶舒芸就差没有雀跃地欢呼起来了,谁不知她陶舒芸不仅仅是俞城中数一数二的美人,还是一大才女?区区的一个丫鬟出生的小野种,也配和自己较量?
陶舒芸勾起得意的笑容来,让丫鬟给自己递上纸和笔,在粗糙的宣纸上墨笔挥洒着,煞是自信的笔锋仿佛像是在想这世人宣示着自己还未到嘴的胜利。
将题目写好之后,陶舒芸让丫鬟将这些题目收起来,对陶舒窈说道:“芸儿深知阿窈你从小便未习过文,所以这几幅上联很简单,你只需对出下联便可。”
素手一招,丫鬟手中的宣纸猛然滑下,一共三幅上联就这样出现在了世人的眼前,那娟秀的字体就连纪斐也不够在心底偷偷赞叹了一番,不愧是被这俞城百姓奉为才女之一的女人,除却宋家那位姑娘之外,恐怕便是这俞城第一才女了吧?
可惜的是,宋家那位早已不在人世。
陶舒芸也是如此想的,宋清河死后,还有谁会是自己的对手呢?这场小小的笔试她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只见第一幅宣纸上,墨色的字体隽秀如下:“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
原以为陶舒窈会想很久,结果她却连停顿都不停顿,说道:“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
银铃儿般的声音如春风微拂,淡淡地轻启朱唇,轻柔的声音宛若余音绕梁般婉转,令纪斐的心头微微一颤。
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
纪斐复杂的看着一脸淡漠的陶舒窈,她好像一直都是这样漠不关心的样子说着最打动人心的话,而她自己却并不自知。
包括陶舒芸在内,没有任何一个人反应了过来,陶舒窈居然那样迅速地对上了下联,而且对的十分完美没有挑剔,甚至比陶舒芸的上联更有诗意。
陶舒芸死咬着牙,根本就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能够轻易接上自己对联的女人是自己所熟知的那个小傻子!猛地一转身将其余两幅侍女手中的上联撕得粉碎!
还不待他人有所反应,她便死死按捺住自己心中的气愤,咬牙对陶舒窈说道:“阿窈,看不出来你的底子还挺深厚的,是我小看你了。我后面的那两幅太简单了,还不足以凸显出你的文采,若是愿意的话我还是口头出题吧!”
陶余氏微微皱了皱眉,自己向来在外人面前还算是知书达理的女儿突然变得如此暴躁,这在她的眼里是不能容下的渣子,可现在陶舒窈这个突发情况的存在就算是她自己也忍不住想要暴躁起来,这也不能全怪罪于陶舒芸一个人。
“我随意,芸儿小姐无论出什么题,我都会好好接住的。”
“很好。阿窈还真是有胆量,是本小姐以前小看你了。”陶舒芸死攥着拳头,心中却十分气恼,这算什么?不给自己面子?随即脸面涨红地说道:“上联——欲除烦恼须无我!”
“历尽艰难好作人。”
“红面关,黑面张,白面子龙,面面护着刘先生!”陶舒芸都要疯了,明明是一个杂碎,为什么偏偏句句都能如此轻松自如地对得上来?!
“奸心曹,雄心瑜,阴心董卓,心心夺取汉江山!”
纪斐黑瞳微缩,这样英姿飒爽地对上这样的下联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这说不好可是不敬朝政的大罪,可是要杀头的,她就这么不怕死不成?
陶舒芸刚想揪着她这不敬朝廷的罪,却在抬起头对上陶舒窈的眼睛的那一刹那,大气都不敢出!
在那一瞬间,她竟觉得那样的一双充满自信的眼睛在哪里见到过,像极了那个人的眼睛,还拥有着和她一样的才华,让人忍不住颤抖。
“陶大小姐,现在你的三幅对联早就出够了吧?可你竟然还有脸继续出那么多题,还真的是大家风范啊。”纪裴就是看不惯这个陶舒芸的作风,仗着自己是大家小姐,便以为自己什么都很优秀,目中无人的样子甚是惹人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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