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昨日, 玄宗忽而要驾幸温泉宫赏雪探梅。
而不远处安禄山的人马已逼进洛阳。
消息来的突然, 诸人措手不及,有传言玄宗名为去温泉宫,实则是想逃跑;有传言宫内国玺早已失窃,李家天下岌岌可危。长安城沸腾了, 喧闹成一片,多亏有禁军统领陈玄礼强行压制,长安的百姓才没有破城而出, 四处逃窜。
大明宫内仍是一片祥和平静, 柳儿仔细替銮铃上妆,因为要出门见人,銮铃不得不像曾经的杨玉环一样, 浓艳高贵起来。
头上金玉堆叠, 压得銮铃脖子酸胀, 她抬手去揉,闷闷不乐。柳儿却是从镜中望着銮铃,轻笑句:“这样才像娘娘, 娘娘这几日举止怪异,换了个人一般, 倒把柳儿吓了一跳。”
銮铃也不解释。正换好衣裳, 李蕙忽然从殿外跑进来, 一脸笑意。许久没见他这样开心了,昨日听说她要去温泉宫,李蕙还小小生气了一番。
銮铃心下诧异, 面上一笑:“什么事儿?”
“皇祖父答应带禤弟弟和我一起去温泉宫!”李蕙眼巴巴望着銮铃,等了片刻,没见銮铃脸上有一丝高兴,才诧异:“你不想禤弟弟和我去么?”
“当然想。”銮铃下意识把李蕙抱在怀里,嘴上笑了,眼神却颇不安宁。这次李蕙倒没把銮铃推开,可没安分多久,殿外已有人匆匆而入,打破这片刻的安宁。
“娘娘,不好了!娘娘!”是玄宗身侧随时的内侍,他连滚带爬来到銮铃面前,李蕙冷哼一声,正要斥责,那内侍已哭道:“陈玄礼带兵入宫,来抓娘娘来了!”
李蕙一呆,下一刻已冷冷质问:“皇祖父不管么?”
“皇上,皇上手中无兵……”那内侍哽咽地吐出一句。李蕙面色一白,反手去推銮铃:“你快躲一躲。”
说话间,王纁儿似也得到消息,匆忙跑入。
“能躲到哪儿?他们连皇上都不怕。”銮铃一惊之后,便平静下来,原本去温泉宫也就是个幌子,玄宗为的就是把长安城这些“太子李亨”的余党引出来。只是,没想到他们还没出门,这些人便出手了。
想了想,銮铃看向立在不远处的王纁儿,轻道:“纁儿,你把蕙儿带走。还有禤儿,也带走。”
王纁儿眼中含泪,点一点头,上来拉李蕙。李蕙一下挣开,怒道:“我不走!”
銮铃正要劝解,殿外又传来杂沓的脚步声,继而便是一小队军人涌入,安静的大殿内登时气氛逼仄,带上刀剑的冷光。
不过,看到最前面的人,殿中所有人都怔了一怔。
居然……是个女人。是个美丽的女人。
“裛琖?”王纁儿头一个惊呼出声。萧裛琖笑意温柔,她手一抬,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军士便都停在远处。她缓步上前,步履款款,虽有身孕,却丝毫不显笨拙,反而是优雅,平添了一丝成熟风韵。
“纁儿,这里没你的事,你可以先离开。”萧裛琖路过王纁儿眼前,微笑一句。王纁儿震惊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抓这个红颜祸水,为民请命。”萧裛琖抬手一指銮铃,笑容不以为然:“你知不知道,现在整个长安城里的百姓都在翘首盼望,想她死呢。”
“她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何不能罢手?”王纁儿把銮铃和李蕙往她身后一挡,难以置信道。
“哼,你知道什么?”萧裛琖眼神不耐,语调变冷:“王纁儿,看在我们相识多年的情分上,我不动你,你乖乖回你该回的地方去。”
王纁儿身子一僵,呆呆望着萧裛琖,满眼都是陌生:“裛琖,你还记得咱们的情分么?你,铃儿,还有我,咱们三个小时候便在一起玩儿,现在铃儿没了,只剩下咱们俩……可,可你为何会变成这副样子?”
萧裛琖凉凉一笑:“咱们三个感情很好么?还是你们俩感情很好?”她说着瞟了眼被王纁儿和李蕙挡在身后的銮铃,没好气道:“来人,把这疯女人给我拉出去!”
随着这一声呼喝,王纁儿身子抖了抖。她们彼此间,明明距离很近,却又仿佛隔了天涯海角,难以触摸,少年时无邪的纯真往事,一一浮上心头。
“裛琖,铃儿和我始终都把你当好姐妹,你尽快回头吧,不要再错下去。”王纁儿被人压着远离,话音执着地消失在殿外。萧裛琖笑容冷漠,扫了一眼李蕙,向銮铃道:“你把这孩子赶出去,否则,我不知道会不会一怒之下——”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不会让你伤害她!”李蕙不等萧裛琖的话说完,猛地冲上前,用力推了萧裛琖一把。他力气颇大,手正按在萧裛琖肚子上,萧裛琖“哎哟”一声吃痛,抬手便是一巴掌掴在李蕙脸上。
只这一掌,便把李蕙小小的身子掀翻在地。銮铃吃了一惊,忙地上前把李蕙护在怀里,盯着萧裛琖,语调软了下来:“他还是孩子,你别和他计较。”
“别求她!正是因为她来了王府,帅帅和美美才不开心!”李蕙愤怒地盯着萧裛琖:“你这恶毒的女人,我恨你!”
萧裛琖冷冷一笑,也不多言,她手一抬,登时有几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上前,把李蕙扛了出去。
銮铃瞧那几个大汉下手不知轻重,心中担忧:“萧裛琖,你恨的是我,与别人无关,你别伤害蕙儿和纁儿。”
“你乖乖听我的,我自然不会为难他们。”萧裛琖微笑,抬手命周围的人都下去,“现在长安城里的人都知道你偷了国玺,和叛军勾结,妄图颠覆我朝,都恨不得食你的肉,喝你的血。只要你敢踏出大明宫,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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