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看周云娘死死抓着他衣襟的手掌,段晟昱都快忘了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垂眸一看,那些刚刚萌芽的心思顿时没了踪影,这一番周折,小姑娘手上裹伤的纱布竟然沁出一片红痕。
解开纱布,段晟昱眉头皱了起来。小姑娘白皙细嫩的掌心里,一片青紫肿胀看着就触目惊心,极其不协调。小姑娘的手小小的,轻轻松松就被包裹在他的掌心,暖暖的、软软的,古铜和白皙形成鲜明的对比,段晟昱心跳如鼓,竟是不忍放开。
拇指只是微微用了一丝力气,倚在他胸口的小姑娘便皱了眉头低低呢喃了声,「疼!」惊得他浑身一抖,这才发觉两人的距离太近,小姑娘埋在他怀中已经漾起浅浅的红痕,那抓着他衣襟的手掌因为捏得太紧指节微微泛青。
段晟昱触电似的想将小姑娘挪开,可小姑娘就是不愿。来回两次,段晟昱首先宣布败北,曲腿放在小姑娘背后尽量把人给圈着,这才腾出手来取了玉露生肌膏极尽轻柔地抹在周云娘掌心伤处。
清凉的药膏让周云娘在睡梦中松开了眉头,嘴角上扬,捏着他衣襟又愉悦地磨蹭了两下,蹭得鬓发散落下来,更显慵懒娇媚。
此时的段晟昱如同着了魔,不受控制地低下头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冰凉的薄唇已经感受到了温软的气息,下一刻就能触碰到那柔软滑腻的肌肤…
马车突地停了下来,段晟昱抱着周云娘往前倾了倾,如同一个魔咒唤醒了段晟昱的神智。他表情猛地扭曲,就像怀中周云娘是什么洪水猛兽般可怕,双手用力,将人从怀中试图挪到马车上。只是,身体倒是挪开了,周云娘那只手依然紧紧抓着他衣襟,还想要借着这点维系重新回到他怀中。
车厢板上传来两声轻扣,这是车夫在提醒段晟昱已经抵达了目的地。段晟昱越发清醒,鹰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反手抽了靴筒中藏着的匕首在衣襟上一割,直接将周云娘抓住的那片衣襟给割了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会因为做了这么点事情汗流浃背!
放好匕首,他拿过周云娘的斗篷将她整个人包住,稍嫌不够暖和,又将自己穿出宫的白熊皮大氅盖在她身上,这才撩开车帘踏了出去,「送她到小木屋。」
等车夫卫牙高大的身躯探头伸手想要抱出周云娘时,段晟昱脸色又黑沉了下来,想都没想便摔开了卫牙,「朕来!」
上一刻,杀伐果断的景帝才壮士断腕下定决心要远离小姑娘保持对景美人的忠贞;下一刻,他就不想看到任何男人的手接触到小姑娘的身体,哪怕隔着重重衣物!
将小姑娘送到小木屋安顿好,卫守适时前来复命,他们已经找到益阳侯,随时可以带他过来。
小姑娘手掌上的伤口已经上了药,玉露生肌膏业已放到她手边上;段晟昱心里乱糟糟的实在没心思见小侯爷了,一甩袖子,「回宫!」
这下,连沉稳的卫守都惊讶了!皇上这还是第一次急着召见一个人却又临时改变主意。
不对!关注点好像不是这个!皇上的白熊皮大氅哪去了?那可是去年去北境皇上亲手猎的白熊,今年内务府花了不少功夫给他做成大氅,他挺喜欢这件,最近出行大多都披着,怎么现在不见了踪影!
还有,卫守觉得绝对没看错,皇上外衣衣襟少了一片,看样子是利刃所伤,奇怪的是嵌了棉花的中衣一点损伤都没有,倒像是小心避开中衣切割下来似的!!
念头急转之间,前方段晟昱身影已经上了墙头,这个天气没了熊皮大氅,高壮的景帝也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错觉。卫守哪敢耽搁,给卫平那边放了信号后飞速赶到了段晟昱身边,脱了自己的披风先给他围着,又吩咐卫牙以最快的速度回宫。
只是,不管速度多快!寒风中受虐似的冷静自己忘记小姑娘只忠于景美人的景帝依然感染了风寒,支撑到腊月二十三小年上朝后倒了下去。好在衙门封印,朝廷也难得清静,他被冯霄勒令静养也不至于耽误了朝政。
倒是周云娘,小年一过,心思就飞到了舅舅马原送给三个弟弟的京郊宅子上。她可是听马芳说过,舅舅早在十年前便买下了城东一片连山地,从那山中引出来几股温泉,建了七八个小巧精致的温泉庄子。
马原送给三个弟弟的宅子便是山脚下三个小院子围成的一处大宅子,这两日要是能在温泉池子里泡一泡不知道能有多舒服。
「娘,你就让我去吧,我保证把弟弟、妹妹看好。」周云娘抱着马氏的胳膊一阵猛摇,神情娇憨,语调娇软,马氏还没从肉麻里回神,旁边看书的周崇光首先就心软了,帮着一起劝马氏:
「莲儿,左右这府里也就大年三十晚上聚一聚,别的时候都各过各的,你我要准备年礼没法子带孩子们出去玩耍,便让云娘带着他们出去松泛松泛,年后可没这么多空闲时间了。」
年后,周云琅和周云琛要寻地方念书。周云娘和周梦娘也不轻松,按照周家的规矩是要去南二坊不远的女子闺学念书的。除了学习学识外最重要的是要学习大家贵女的行事规矩和一些安身立命的本事,当然,这也是新帝登基后对女子一系列恩典中的其中一项。
马氏嗔了丈夫一眼,「哼,你们爷几个!我还没说什么呢就一套一套的。我有说不让她去吗?我只是想多叮嘱她几句而已。老祖宗寿辰那日,一个错眼她就没了踪影,听人说益阳侯又不闻不问往后院闯,吓得我心惊肉跳的啊!还好他们两人没撞见,不然还不知道你们家这些看不惯我们二房的人要怎么编排呢!」
周云娘略心虚地撇开脸,当日她被王卞算计中了那什么软骨香,万幸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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