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杏曾经一本正经地问过大师:“师父, 如果你非常难过,你会怎么办呢?”
大师摇了摇扇子,想了半天,然后回答她:“如果你非常难过,那基本说明你闲的太无聊了, 找点事情做就好了。”
林杏试验了一下, 发现大师这句话还真灵验。一画画,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只知道全身心沉浸在画中, 仿佛自己也成为了一缕魂魄。
大师对她的这种状态十分满意:“有时候啊, 真正的哀伤和绝望才是灵感的来源, 你没看那些艺术家几乎都是疯子吗?”
林杏点点头, 问道:“那师父你究竟是经受了什么打击才变得那么有名的?”
“这个, 这个……”大师咳嗽了一声,丝毫不愧疚地说,“那是因为你师父我天赋异禀。”
林杏在画画的时候什么都不想, 但一旦坐在教室里,她就什么都想,就是不想学习。
看着身旁的空位子, 林杏觉得如果这样她还能认真学习,真是太为难人了。
而白皓泽此时也有了新爱好, 他喜欢上了逃课。除了数学课上上之外,别的课要么睡觉要么干脆人间蒸发,也没有老师问他去了哪里, 上课也不会抽他回答问题,就连课代表收作业都遗忘了他的名字。
学校里面的流言蜚语再一次疯狂传播,林杏从廖文慧那里听说白皓泽已经得了抑郁症之后,只是搁下画笔,揉着发疼的手腕,十分冷静沉着:“他这人太招桃花,这样子倒好,估计没有人会给他写情书了。”
廖文慧惊奇地看着她:“你倒是乐观。”
林杏苦笑:“不乐观有什么办法,我没有他那么好运气,没有人天天关心我呀。”
其实关心林杏的人倒也是有的。像周鸿见就每天过来晃一圈,问问她今天怎么样,要不要坐免费的车回家。
然而林杏总是拒绝,自己的生活已经那么艰辛了,哪里还有时间接受他人的好意。
那天的那一幕一直深深刻在她的脑海里,想忘忘不掉,每每午夜梦回时惊醒,枕头还会是湿的。
而林杏一直没有敢告诉赵雅馨这回事,直到有一天赵雅馨淡淡地嘱咐她:“小杏,你知不知道,你爸爸快要有新家了?”
赵雅馨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十分淡然,脸上甚至还带着轻松的微笑,仿佛卸下了一个包袱一样。
林杏不懂,问她:“妈,那你为什么要那么开心?”
赵雅馨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只是摸摸她的脑袋,轻轻叹一口气:“这个嘛,等你长大自然就懂了。他也该有自己的幸福了。”
林杏一直在脑海里面咀嚼着这句话,明明可以理解,却始终拒绝接受这个事实。她不愿相信,一段感情早已经被事主放弃,只有她一个人像一个小丑一样上蹿下跳,到头来也只不过徒留一个笑话而已。
每当有情感问题的时候,请教大师往往是最明智的选择。
大师听完,挥挥扇子就给她指了一条明路:“不破不立,你们这些小孩子一点小事就要死要活的,不如彻底伤心个几天,就不会难过了。”
林杏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大师只是分她一杯茶喝:“喝吧喝吧,上好的碧螺春,最后一杯了,以后校长就不给我了。你以后就知道,生命中绝望的事情多着呢。”
“比如?”
大师把手里的茶一饮而尽:“比如没有茶喝,只能自己买了。”
林杏默然,一口口把茶喝干净了,心想:现在世界果然不一样了,师父这种人究竟是吃什么长大才能这么乐观的。
而对于如何彻底伤心,林杏请教了一下沈琳月。
沈琳月吃着薯片,一边指挥赵瑾给她揉肩膀,一边列举着:“要是在古代,你可以一醉方休,或者三尺白绫自挂东南枝或者跳下悬崖看看死不死……”
林杏起了鸡皮疙瘩,颤抖着打断她:“我们这是在现代。”
“现代啊,也好办。”沈琳月皱着眉头想了想,很快有了主意,“和你最讨厌的那个人打一架,或者冲过去把你最讨厌的老师骂一顿。”
“这个实在是太高级了,我要个比较普通的就行了。”林杏心惊胆战地补充,生怕她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那就逃课好了。”沈琳月十分干脆地说,“干净利落,大不了挨一顿骂,少上一节课也没有什么。”
林杏这才点点头,伸手拿过几片薯片:“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跟沈琳月讨论的时候,白皓泽在一旁专心致志地写作业,林杏不确定他有没有听见这番谈话,但上午刚刚讲完,下午就出事了。
下午白皓泽照例翘了语文课,结果刚刚下课,林杏还没有来得及做出选择,就有一个同学兴奋地跑回来,向大家宣布最新的八卦。
“白皓泽打人啦!”
一言既出,就像一块石子丢进了池塘,瞬间引起了轩然大波,同学们纷纷围过去,催着那同学快讲。
那同学的脸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见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清了清嗓子就绘声绘色地讲起来:“话说不是有很多人看白皓泽不爽吗,今天中午,白皓泽正在买饭,结果高三的宋成插到他前面,白皓泽不爽,宋成反而骂他,具体骂什么我不知道,当时白皓泽也是忍着的。”
“后来呢,为什么打起来了?”
林杏奋力挤到前面,静静听着那个同学讲。
那同学左右环视一圈,把大家的胃口都吊足了,这才一拍桌子,眉飞色舞地讲起来:“后来啊宋成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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