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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馐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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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御黄王母饭(上)(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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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赶慢赶到了易州,却听闻一个噩耗——师父连着与达斡对战三日,旧疾复发,不慎跌下马来,受了重伤!

    好在易州发现突厥的人马早,没让他们攻进城中。但看他们这样子,也支持不了多久了。我带来了两千人,他们换的口粮也仅仅只够这一城兵将用四五日的。

    来不及解甲,我便冲进师父的居所看他的伤势。

    师父卧在胡床上昏睡,我进门的动静也不曾惊醒他。我远远望了一眼,只觉得师父陷在被衾中的身形竟是如此瘦小——在我的记忆中,师父的身形那样高大,挺拔如巍峨高山一般。不过想想也

    是,今年师父四十有五,脸上早就添了皱纹,鬓边也渐生白发,身形慢慢开始佝偻了。

    武将多有旧疾,师父作为一代名将四处南征北战,自然受过的伤也比寻常人多得多。他本该在长安享荣华富贵的,却硬是因为我的冲动任性而不得不重披战甲……

    心中越发疼痛酸楚,我不敢再多看,连忙转身出门,却碰上迎面而来的李信。

    “安国公……”他试探着问。

    我摆手,低声道:“睡着呢。李将军,借一步说话。”

    李信点头,转身往外走去。一直走到被临时拿来当将领休憩和开会用的大宅后院,李信才站定。

    我问他:“师父究竟伤得如何?”

    “从马上摔下来,肋骨断了两根。”李信低声道,“大夫说,需要卧床静养。”

    肋骨断裂也是非同小可的伤,需要好生将养。师父这种情况,本就不适宜待在易州,但更不宜挪动,如果送回长安,还不如就留在此地。不过好在没有性命之虞,我倒是放心一些。

    “易州战况如何?”师父受伤,应该由易州团练使指挥坐镇,但易州更靠近河东,什么突厥、契丹、奚人都很难打过来,这团练使的临战经验也就少得可怜,实在不宜指挥。而军中本来地位仅次于师父的秦仪仍然留守幽州了,再往下数就是李信,加之他能力出众做事稳妥,眼下易州六万人便全由他调配。

    李信苦着脸道:“敌众我寡,粮草不足,又不能死守,难!”

    我想了想,“巷战如何?”能一举击溃幽州的突厥,全靠了巷战。突厥长于奔袭,短于巷战,若是如此,或许还有几分胜算。

    “不太可行。近日与突厥交手,都是在城外。毕竟易州的百姓没有多少出去避祸的,满城都是人,不敢引狼入室。”李信摇头。

    “易州北面一马平川,正是突厥所喜;四周虽有河,但还远远没达到可以水站的地步。除了巷战,没有更好的法子。”我在路上已经看了许多次地图,心中有些计较,“西南有座孔山,听说山上有个很大的洞穴,可以迁百姓前去暂避。”

    李信思索片刻,立即决断道:“好,末将这就与各位将军说说,劝说百姓暂时出城避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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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避祸一事,到底还是我想得太过容易,易州的百姓尤其固执,竟是说什么也不愿意迁出。而最让我恼火的是,带头拒绝外出避祸的,竟是易州太守。

    易州太守是个不折不扣的文人,曾经是科举二甲第七名,文采自然是出众的,说起话来也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他与我洋洋洒洒地说了半个时辰不愿外迁的理由,实在是冠冕堂皇,让我无从反驳。但其实最重要的意思就是——突厥尚在城外,有我们这些当兵的顶着,他们为什么要出去避祸?

    我实在气得头疼,但又不能强行下令外迁,毕竟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内讧。

    然屋漏偏逢连夜雨,在我到了易州的第三日,那边修整好的突厥竟然又兴兵来犯。好在城楼上日夜有人瞭望,总算是在突厥离我们还与十里之时发现了。

    满城都是百姓,师父还在城中养伤,自然只能出城去迎战。我来之后,李信便自然而然地将指挥的位置让给了我,于是我连忙点齐兵马,六万人留了一万人在城中,由李信指挥,万一真的兵败,也好有个接应。

    突厥所选的进攻之路一马平川。原本敌众我寡,正面交手就没有太大胜算,但天时地利我们也不占,无法伏击,只能硬着头皮上。

    好在易州有两架大型的投石车,我在出城前让把投石车架好,能找到巨石自然是最好,找不到就挨家挨户收集不曾烧完的柴草,包上砂石裹得密实些,浇上火油,点燃了再投出去,且要在突厥一进入射程便投,效果差些不妨事,但不能伤着自己人。

    诸事安排完毕,又耽误许久,我赶紧带着人杀出城,鼓气誓师一概不要。此诚危急存亡大关,没人不会拼尽全力。

    渐渐地两军近得都能看清对面人的模样了,投石车却没有一点动静,我不由得暗急,却还要做出运筹帷幄的样子来稳定军心。

    都尔罕在右军,那位传说中的主帅葛禄在左军,而真正居中指挥的是个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汉子,约莫五十的年纪,应当就是达斡。突厥人本就生得高鼻深目,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陷在深深的眼窝里,更显得目光犀利。

    达斡见我们这边领军的是我,身后的人马也远不如他们多,还就如此大喇喇地与他们正面相会,不由得大笑起来,高声用蛮子话喊了一句什么,他身后的突厥人都兴奋得大叫一声。

    但就在这时,我听到一阵奇怪的呼啸,还没来得及回头查看,突厥后方却传来一阵惊恐的嘶吼。

    达斡也抬头去看,我就看到他浅蓝色的眸子忽地染上了金红色。起初只是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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