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瘦的男人在呆愣了三秒后,转身便想往里屋走去。
“高艺!”唐泽彥厉喝一声。
对方止住,静静的背对着他们。而这个背影承认了他就是高艺。
唐泽彥快步上前,走到高艺的面前,看着他,也是足足愣了三秒才问出口:“你的脸是怎么一回事?”
高艺沉默着。
大伙也不催他,静静的等着。
一时间气氛沉静了下来。只有项昕的烟圈在破旧的木屋中升腾。
像是知道了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唐泽彥等人是不会善罢甘休,高艺极轻极轻的叹了一声,用一种好了伤疤忘了痛的声音幽幽地说着:“被烧了,已达那种无论如何植皮修复都无法复全的程度。”
唐泽彥的胸口微微一堵,想骂他却又骂不出口。
他的喉咙滑动数下,将视线从高艺的脸上移开,投向那扇古董的木窗,看着外面天空中偶尔掠过的飞鸟,嘴唇翕动着,良久,“你就因为这个舍弃了小语?一拍屁股走人,让她一个人面对一切?”
如果真是这样,那简直比他还窝囊!
提到苏语,高艺的眼睛终于有了波澜,却又瞬间黯淡下来,他垂下眼帘,盯着陈旧的木质地板,仿佛在数着上面到底有几颗铁钉,嘴里低喃着:“她那么完美,没出事之前,我就配不上她,何况现在我又变成了这样,我还凭什么去纠缠着她?没有了我,我想她会过得更幸福,我真心的……”
话还没说完,嘴角就生生的挨了一拳。
众人侧目望去,兰沐星怒目圆睁。
她将拳松开,怒指着高艺,破口大骂:“什么叫会过得更幸福?一个女神级别的女人在一夜之间失去一条腿的同时还要被自己所喜欢的人抛弃,最后还得嫁给自己最为厌恶的男人,你告诉我这哪叫他妈的哪门子幸福!”
她后面的话高艺都没有听清楚,甚至也忘了嘴角处传来刺痛感,他的所有神经都集中在‘失去一条腿’这几个字上面,浑身僵硬为雕像,呆了好久好久,他才讷讷的问:“你刚刚说什么?她失去了一条腿,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回换兰沐星他们发呆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高艺不知道车祸中苏语的左腿高度坏死?他的离开不是因为这事?
唐泽彥:“你难道不知道苏语的左腿在那次车祸中受重创,导致肌肉全部坏死?为了救她,她被迫截去了左下肢。”
“不!这不可能的!”高艺突然转过身,吼叫着,脸上的疤痕因为扭曲而变得更加的狰狞,他扑过来一把扣住兰沐星,使劲的摇晃着,似乎是在摇晃他自己。
“唐总刚刚所说的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你们一定是在骗我!”
兰沐星被他摇得头昏眼花,难受的很,于是她一把摞开他,怒气冲冲的说:“都木已成舟了,我们骗你还有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还指望苏语姐离婚重回你这个负心汉的怀里?我们来只是想让你跟苏语姐当面说清你的离开到底是为什么,从而想让她死心,不要抱着遗恨过这一生,你丫的别把自己太当一回事了!”
吼完,她打开包包,掏出手机,点开自己与苏语的近照,凑近高艺,“你看,你自己看啊,我们骗你做什么!你敢说你不是因为嫌弃苏语姐少了一条腿才悄悄离开她的吗,你敢对着头顶上的神明说这话吗!”
高艺接过她的手机,直勾勾的盯着屏幕里面笑得很美,却不再张扬的面容,盯着她那穿着牛仔裤的腿,不用别人告诉他,专业的本能已然让他看出那里面所装的不是人类的真腿,而是假肢。
兰沐星的手机滑落在木质地板上,高艺呆若木鸡的站着,嘴里喃喃着:“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唐泽彥终于瞧了端倪,这种时候面对着兰沐星指责,他不是更应该说对不起一类的话吗,为什么总是反复着不可能呢?
一个可怕假设在唐泽彥的脑海中浮现,瞬间在他的心底引起了狂风巨浪,他极力的稳住这份狂浪,用一种平稳的声音问:“你总是说不可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高艺呆呆的抬起头,眼底一片痛苦:“因为当时是她在开车,而车子是往右侧倾翻的,所以被卡住腿的人是我,不是她!”
唐泽彥厉问:“往下说!”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有时打开心扉就缺那一丝的勇气。
深吸一口气后,高艺紧握着拳:“我从巨痛中苏醒过来的时候,她还没有醒过来,虽然没有认真仔细的检查,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她只是头总与胸部遭到安全气囊的冲击,她的腿绝对是没有问题的,所以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肌肉坏死的说法,更没有什么截肢的必要!没有!绝对没有!虽然我不是外科医生,但我是法医!一个人受伤到什么程度,我不可能看不出来的!我发誓,在那场事故中,她的腿绝对没有出事!”
高艺越说越激动,最后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发起抖来。
他的话让唐泽彥等人全部陷入了震惊。
唐泽彥屏住呼吸,仔细的想了想后追问:“你真的都说了实话吗?我记得贺祺与其他参与救助的人都说过,苏语的腿最重要的是由后来的汽车燃烧造成的。而你也是在那次燃烧中离开的。”
高艺叫嚷起来:“他撒谎!”
唐泽彥沉下脸:“说具体点!”
高艺抺去眼角的泪光,陷入了那场可怕的回忆:“我第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只是腿被卡住,胳臂骨折,脸却没有什么问题,最多是被玻璃划了一两道口子。我当时推了推苏语,可她却始终没有反应。疼痛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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