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缎为蓬顶,毫无缝隙的连接着,避去了正午的烈烈阳光。
“高锡,你倒是说说,今年的天子试可有人能这天子卷?”
青黑色临时搭下的帐篷下,主位之上的庆帝,眯眼看着台下那黑压压的一片学子,脸上虽挂着笑意,却也略显疲惫。
这天子试年年都有,却也年年寥胜于无,年年一袭天子卷高挂这文德学院上,却也年年不变的结局,无人可以答对其中的千古难题,以至于到了后来,众人心中,便都有些失望了。
高锡略弯了下腰,笑的眼都眯起道,“也许,今年会有不同的境况呢。”
“去年高大监也是这么说的。”六皇子岑墨许久未曾露面,近日回来,风轻云淡的天气,也便一同来了这文德学院,笑着打趣帝君面前的这位红人。
“老六,高大监可一向是帝君面前的红人,次次都讨巧,可比你我兄弟二人能让帝君开心多了。”四皇子岑渠也顺杆子下坡。
岑墨岑寂你一言我一语的,春日款款,太子作为众皇子之首,往四周瞄了瞄,心生疑问道,“这老七和老三怎么还未来”
天子试的考题出的刁钻古怪,为防有鱼目混珠的人也来考这天子试,增加选拔麻烦,因此天子试前会有基本的选拔考试,午时已到,经过一道一道的选拔筛选,高台之下,积压了可谓来自整个大庆五湖四海的优秀学子。
“天子试,起——”
巍巍高台,高锡尖利的嗓音盘旋于春日天地,激起在场学子一颗奋起之心。
“第一题,小明的爸爸有三个孩子,大儿子叫一明,二儿子叫二明,那么请问,这第三个孩子叫什么?”
“名字?”
“这什么题目啊?”
“三明。”
“对,可不就是三明吗?大儿子叫一明,二儿子叫二明,那依次排下来可不就是叫三明了?”
众人脸上都有几分喜色,这道题目也没那么难吗?难不成今年踩了狗屎运,那一席天子卷,其实年年不止有三道题目,而是欧阳晴撰写的一本小册子,内里有将近一百道题目,为防止题目有外泄可能,虽有抄录官,但庆帝都是亲自抄录,以保证这三道题目的公正、公平。
高台下,一人一矮茶几一蒲团,众学子们奋笔疾书,人人脸上志得意满,以为将这题目尽解笔下,一炷香烧尽,高锡手上雪白浮尘轻轻一甩,几个青衣的小太监走向蒲团各处,收上各位学子的答卷。
小太监们将答卷全部放到了高锡手上,高锡又统一整理,弯腰呈上了给庆帝手中,庆帝手拿那一捆答卷,一张一张翻阅而去,眉头越蹙越紧,最后全都重重塞在了高锡手中。
岑墨岑寂对视了彼此一眼,心想按老头子的表情来看,今年的天子卷估计又是鸡飞蛋打,花落无家,可这也不是第一次了,除了庆帝,大家心内都无什么巨大的波澜,只是各自噤声,不知道在沉思些什么。
高锡望了一眼庆帝的神色,屏息,静悄悄退下,浮尘一摆,又独身立于高台之上,高高一喊,“天子试,退——”
高台之下,随着高锡一声喊,原以为志得意满的学子们再度沸腾了起来,口里囔囔道,“难道错了,怎么会错了?!”
七嘴八舌外加一顿喧闹,肃穆的文德堂在春日的沸腾间变的更为高耸,那先人留下的学钟依旧静静矗立,亘古不变。
“诸学子,退——”
“退——”
高锡中音十足,再次以高高的嗓音肃清了所有人的喧闹,众学子们颓败而散,小太监们悄悄退下,去文德学院正门,吩咐起驾庆帝的赤金色步撵,今日这一场天子试终究还是和往年一般,无疾而终,众人脚步逐步动起,闷闷不乐的一哄而散。
“我来——”
天地悠扬,一道女声幽幽响起,惊了这春日黄鹂飞鸟,鸟儿扑闪着翅膀,往更远而飞。
于一片惊愕中,众人诧异回头。
一百三十、过天子试
“拦驾何人?”
庆帝的龙驾早已抬起,太子眼见庆帝满脸皱纹有些急蹙一处,忙着拍庆帝马屁,立即面色有些不悦被人阻了这归宫行程。
恰逢此刻岑渠岑绪二人结伴而来,岑渠眼色微动,太子立即噤了声,转而换了个话题道,“哎呦,今日老三这身衣服好看,嘿嘿。”
高台之下,少女碧色的衣衫上沾染了泥泞脏土,双眼下一团乌青,似因昨夜并非好眠,雪白的脸颊映在春日的灼灼光辉下,染上冬日初雪一抹不算太冷的温度,更显剔透白洁。
“天子试已过,尔等还是明年再来。”
高锡看了看庆帝疲惫的神色,也是一等一的人精。
又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这人怎么穿着如此便来赴这场天子试,还是个姑娘家。”因有欧阳晴这个先例,大庆倒是不严防女子入学入考,但事关天子试,总还是很少姑娘家来的。
“哎,散了散了,这天子年年有,却也年年无,多来一个或者少来一个,反正结局都一样。”这是个不耐烦的。
“不过是浪费了这一日明媚的罢了。”的书生们一摇折扇,仿佛早已窥见了今日这一场天子试的结局。
围观群众甲乙丙丁,学院学子千千,万人中央,任凭你来我往,你一言我一语,少女挺直了背脊,神色依旧不动,风姿依然卓然,只是紧盯高大监手中那天子试的那一抹金黄色布帛考卷。
少女挡住了龙撵行进的步伐,一行人动弹不得,高大监认出了那是上官家的庶出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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