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礼之期已至,天还没亮,整个王府已经忙起来做最后的准备,李语凌晨就起床出发去了太庙,经过拜谒、授冠等重重的仪式和礼节,一直过了晌午,李语的冠礼仪仗才开始向王府行进。待李语回到王府,需在王府前厅接受礼部官员最后的册礼。
身着皇子冕服的李语在仪仗官员之后进入王府,府上所有人都穿着规定的礼服早早地在前院甬道两侧跪着迎接。
李语的目光从踏入大门的时候就一直停在跪在最后侧的吾言身上,一直到走过人群,熟悉的身影在视线中消失,李语才收回眼神,步入厅内,接受册礼。又前前后后差不多过去一个时辰,冠礼终于结束。
众人开始陆陆续续收拾东西,没人注意到李语拿着两坛酒一个人去了集月台。
“母亲,孩儿今日冠礼已成,从此孩儿就是大人了,再也不用偷偷喝酒了。
母亲,您在天上过得好么?孩儿好想你。
母亲,孩儿喜欢了一个人,可却是个男子,母亲会觉得孩儿荒唐么?他的眼睛是孩儿见过最清澈的,母亲如果见了应该也是会喜欢的。可是孩儿不能和他在一起,甚至都不能告诉他自己的心意,他距离孩儿那么近,孩儿却无法伸手抓住他。孩儿只能忍耐,可是心里好苦。
母亲,孩儿没有哭,您千万别担心,孩儿是高兴,是高兴。
母亲,您看,那边是他的屋子。孩儿时常在远处这样看着他,希望他每天都过得好。
若没有那次的变故,他将来定会高中,难说位列三甲,得个状元及第,然后同一个千金小姐喜结良缘,成为父皇的股肱之臣。如今却只埋没在这里做一个伴读的小仆,可能这一辈子也只是府里一个仆人了。
母亲,若孩儿能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能同他单独过一段与世隔绝,无人打扰的生活,该多好。我非李语,他亦不是刘汐,不用管朝廷,不用理家世,没有不可违抗的婚姻,一切会不会,会不会不一样?会不一样么?…”
李语躺在集月台顶,脚边放着酒坛子,手里握着酒碗,周遭已满是酒渍。脸庞有透明的水滴滴落在地,已分不清是酒还是泪。
李语借着酒劲不知不觉地胡言乱语了很久,也哭了很久。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与世隔绝,无人打扰”,他噌的一下站起来,感觉酒醒了不少。
“母亲,谢谢您!”李语说完就朝台下跑去,之后在府里到处找寻,不在房间也不在学堂,应该在书房,李语又转身跑向书房,一路遇到的家仆都很诧异,他们从未见过衣衫不整还醉醺醺的李语,也没见过李语在府里这样四处乱跑。
“小吾言,殿下这是怎么了?”赵符刚才在路上遇到乱跑的李语,刚想向李语祝贺成人礼成,结果还没等开口李语就跑掉了。正好又遇到刚从后院过来的吾言,便指给他看跑向远处的李语背影。
吾言顺着赵符的指示望去,那个方向是书房。他担心李语如此反常是出了什么事,没顾得上理赵符,也往书房的方向跑去。
“诶,你怎么也跑啊?”赵符一头雾水。
李语啪的一声推开书房的门,走进去发现自己要找的人仍然不在。这里也不在,应该在哪里呢?
“你在找什么?”吾言气喘吁吁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李语焦急的心突然安定下来,急忙转身,大步朝吾言走去,一把抱住吾言。
吾言闻到了李语浑身的酒气,还没来得及问他为何喝这么多酒,就被李语拉起往后院跑,好像有什么事若再不抓紧就要错过。
李语抓着吾言手腕的手十分用力不容挣脱,其实吾言也不想挣脱,他虽不知道自己将被李语带到何处,却觉得只是这样被李语拉着,自己于他身后跟随着也算一件幸福的事情。
李语拉着吾言来到后院的马厩,解了紫乌马的缰绳,牵着马从后门出了府。两人一路飞驰,据后来路人向寻找李语的吾锐指示,二人出了城朝西郊方向去了。
“我们这是去哪儿啊?”吾言大声问道。
马背上,李语的身子贴着吾言的后背,双手拉缰将他环在胸前,吾言早已经面红耳赤,只是被风吹的没有那么明显。
“去浪迹天涯!”李语满嘴酒气。他现在内心十分欣喜,他终于逃离了京城,逃离了众人,只有他和吾言,去哪里都好,只要离开京城就好。
听到去流浪,吾言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开心的。李语的呼吸伴着浓浓的酒味不断吹到吾言的脸上,他内心升起一种冲动,一种从未有过的冲动----他想让李语只属于自己。去流浪,李语就是自己的了,不是么?
月上柳梢时,李语在一处偏僻的宅院旁收缰勒马。
李语走到宅院侧门捣鼓了几下,侧门就打开了,随后拉起吾言牵着马就走了进去。
吾言边走边四处张望,四周静谧漆黑,不见一人,应是一座空宅,他只记得上过石阶,路过亭台,穿过拱门,还不及细看,还不及多问,就被李语带进了一座漆黑的屋内。
李语点蜡上台,四周顿时亮堂起来。
吾言站在门口打量着四周,这件屋子有李语卧房的两倍大,看上去干净无尘,并不像久无人住,所用物品虽比不上王府精美,却也算大户人家才能用的规格,摆放的也十分整齐。
李语见吾言在原地不动,便朝他走过去。
吾言本就激动未平的心,又开始紧张起来,他不知道李语带他来此处是何用意,也不知道李语要做何事。
李语一步步朝吾言走来,眼神因酒醉而略显朦胧,这段时间吾言无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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