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头。”谷晴柔拧他的脸:“你记得倒清。”她挥挥手,很是潇洒:“自己进去看吧,你能拿出哪把就送你哪把。”说完坐在靠窗的小几边,闭上眼睛,只顾调理内息,不再理会姚溪暮。
姚溪暮推门进屋,屋里别有洞天,全是剑——墙上挂着,架上摆着,地上摊着,柜子收着。
黑白青红金银铜铁长短弯直,其上或饰以珍宝,或缀有流苏。
姚溪暮一柄柄看下来,只觉得眼花缭乱。他不知道该拿哪把,更重要的是,有的剑他根本拿不起来,更不用说拔剑出鞘。也有能拿起来的,但他不是嫌样子不好看就是不顺手,他选了很久很久,终于在角落的架子上拿起一把薄如蝉翼的短剑。
短剑身长不过三尺,鞘是用鲨鱼皮所做,很是轻巧,是以姚溪暮这样的孩童也能随意拿动。姚溪暮拔剑出鞘,左看右看,稀罕得不得了。还剑入鞘之时,觉觉手上一凉,低头一看见血了。
他捧着剑狂奔而出,嗷嗷嗷一路跑到谷晴柔的面前,举起流血的左手,鬼哭狼嚎:“晴姨——我流、流血了。我没摸刀刃,它就割我,我疼,嗷嗷嗷——”
谷晴柔看着他手里的剑,又看了看他手上正在淌血的伤口,惊讶道:“破晓居然选择了你!”
“疼。”姚溪暮眼泪汪汪。
谷晴柔惊讶了半晌,摸出一方洁白的丝帕替他拭泪,他举起手,强调:“晴姨,我疼,流血了。”
“破晓多少年没出鞘了,出鞘必见血,他饮了你的血,也算是选择你作它的新主人,不过——居然是你?”谷晴柔还是感到不可思议,将姚溪暮拉倒身前,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他。
姚溪暮满脸稚气,除了较寻常孩童漂亮许多,看不出有什么过人之处。
不过漂亮也算是过人之处了,有多少人连漂亮也无。破晓这么漂亮,选一个小美人当自己的主人也无可厚非。谷晴柔这样想着,心中也了然了几分。
“拔剑。”谷晴柔吩咐。
姚溪暮小心翼翼地拔剑出鞘。
剑身轻薄雪亮,是天之将晓时刺入黑暗的第一缕阳光。
谷晴柔看着剑,眼神温柔如同看到自己的情人,她轻轻的抚过破晓的剑脊,叮嘱姚溪暮:“剑有剑灵,你选择剑的同时,剑也在选择你。多少剑客终其一生追寻人剑合一的境界,始终追寻不到。就是因为他虽选择了宝剑,宝剑却并没有选择他作自己的主人。”她眼中带着笑:“小溪暮,你多幸运。”她双手捧剑,轻声道:“破晓选择了你。从今天起,你就是一名剑客,它会是你的最重要的伙伴。”
“我刚才明明没有碰到它。”姚溪暮对谷晴柔的一番话似懂非懂,光顾说着刚才让他惊悸的一幕:“我还剑入鞘的时候,感觉有风拂过,手就流血了,这就是它选择我了么?”
“是的,但那不是风,是剑气。剑气来自剑锋,若你的内力充沛,便可催动剑气。”她站直身体,举剑往前疾刺,刹那间光芒大盛,剑气如琼花碎玉般在小小的空间里激荡挥洒。
狂风鼓荡,室内帷幔飘飞,姚溪暮看到谷晴柔行云流水的身影,如痴如醉。
这是方才江晚舟在树下所练的剑法,刺秦。
“为了让你看清,我舞动的速度比平常的要慢三十倍。”
姚溪暮缓缓点头,接过剑,努力回忆着谷晴柔的动作,舞动起来。他的内力不足,并不能催动剑气,但经谷晴柔出声指点,一套剑法使下来,也算像模像样。
“好伶俐的娃娃,嘴又甜,真招人喜欢。”谷晴柔摸摸姚溪暮的脸蛋,越看越稀罕:“是该他乌谨来跟我炫耀,回去好好练他教你的内功心法,赶紧把他的云风诀学到手!以内力催动剑气,同剑法相辅相成。”
“唔!”
“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客。”
“我练武功不是要成为天下第一。”姚溪暮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睫毛长长,闪动出不符合他年龄的哀恸来,“我要给我的家人报仇。”
“仇人是谁?”
“不知道。”他摇摇头:“我不知道,我要先练好武功,去找到仇人,报仇!”
“那就报仇吧,去把剑法再练练。”
姚溪暮又练了一遍,较第一遍长进不少。
姚溪暮拼命练剑,两个月后他已经可以和江晚舟一起在古树下纵蝶。
江晚舟看到他的破晓也很惊讶,但他面上一派淡然,问道:“谷尊使将破晓给你了?”
“我被破晓的剑气割出了血,晴姨说是我选择了剑,剑也选择了我。”他凑上去看江晚舟的佩剑,笑嘻嘻道:“晚舟哥哥,你也被你的剑割出血过吧?”江晚舟瞥了他一眼,将剑竖在身后,摇头道:“没有。”
“你的剑有名字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的剑叫破晓!”姚溪暮摇头晃脑,得意洋洋。
江晚舟白他一眼,讨厌他这副显摆的嘴脸,顿时出手如风,长剑直指姚溪暮的咽喉,姚溪暮忙举剑抵挡,狼狈不堪。几个回合下来,他不敌江晚舟,落花流水地躲到角落里,灰溜溜的苦练剑法。
乌谨看到姚溪暮成日抱着破晓,醉心练剑,痛心疾首道:“小胖哟,你就这样上了谷妖女的贼船了,她是不是要让你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客?”
“是啊。”
“那你练吧,祝你早日成为天下第一。苟富贵勿相忘,到时记得提携我和小疏雨。”
“成不了的,我在晚舟哥哥手底下都过不到十招。”姚溪暮跟着乌谨进屋,与正端着一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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