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爱的情人,相拥热吻,却是睁着眼,一个溢满不加伪装的戏谑笑容,一个眼底是不愿服输的冰冷。
末了,晏倾君伏在他胸口,轻笑道:“你到底说是不说?天可就快亮了。”
晏卿一边把玩晏倾君的长发,修长的手指盘绕着发梢打圈,一边抬首远望皇宫,半晌,才慢悠悠地道:“邪煞……这毒,是祁国先皇赐名……”
晏倾君凝神静听,渐渐理出了头绪。
原来十五年前,祁国皇帝曾经中过一次毒,却并未声张,只是让当时御医院的首席御医来解毒。而那御医,就是现在连御医的生父。
最后毒是解了,可下毒之人却未能查出,先皇为人向来仁善,不欲多加追究,甚至开玩笑说那毒“邪不煞主”,“邪煞”因此而得,而下毒一事因为先皇息事宁人的态度不了了之。
所以,楚月之死事小,牵扯出的“邪煞”才是重头!
“越如梅居然不知道邪煞,轻易承认了?”晏倾君侧目,怀疑道。
晏卿不屑笑道:“先皇中毒一事,当时都未声张。这么多年过去,越如梅当然无从知晓。况且,这不止是先皇的秘密,更是越家的秘密,所有人都以为随着先皇入土,不会有人再提……”
晏卿低笑,剩下的不欲再解释。晏倾君也猜得八九分,缓缓道:“扶汝当年还有个姐姐入宫,封的贵妃,且比扶汝得宠的多,却在十五年前被赐死……那毒,是她下的?先皇不是不追究下毒者,而是不追究越家吧。而且……我一直好奇,这祁国怎么会只有祁天弈一个皇子。喂!你说,是不是那毒的原因?”
晏倾君拿胳膊肘捅了捅晏卿,眨巴着眼等他回答。晏卿抬起手,摩挲她的眼角,薄唇微扬,“女子太聪明,不好。”
“太笨,可是会没命。”晏倾君笑容明媚,愚蠢的人,如越如梅,自以为牺牲自己保住越家,却不知是将整个越家拉入火坑。
晏卿揽过晏倾君,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声音柔得要掐出水来,“我怎么舍得让妹妹没命。”
晏倾君垂眸浅笑,心里却像堵了一团棉花。若非越如梅一心想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说自己穿了一身与邱婉相似的衣物使她那日的谎言不被戳破,若非她及早看出问题,猜测到祁天弈的目标不是璋华而是扶汝,若非她还有一技之长,与祁天弈做了交易,她这条命,早被他亲手交给阎王爷了!
他居然还能面带笑容柔声细语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简直是……无耻!
“其实,哥哥比较好奇……妹妹与皇上,做了什么交易?”晏卿突然皱着眉头,诚恳地看向晏倾君。
他也会有不知道的事情?
晏倾君坐直了身子,用滑腻腻的眼神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扬眉轻笑道:“有手有脚有脑袋,自己查去!”
***
丞千宫,夜色如墨,万籁俱静。
扶汝所居的主殿内灯烛耀眼,大红的蜡水泪滴般一颗颗滑落,凝固在烛台,滑出朵朵殷红的血色艳花。
扶汝一身大红的艳丽长裙,在微微闪烁的烛光下透着诡异的血色荧光。她跪坐在矮几前,尽管精心装扮过,面上的憔悴仍是一眼可见,仿佛一夜间苍老了十载。祁天弈斜倚在长椅边,脸上没有了伪装的幼稚,看向扶汝的眸子里带了淡淡的厌恶。
“皇上,我才是你母后!十月怀胎生下你的母后!”扶汝声音沙哑,夹杂着酸涩,“当年是为了保全你……我才会忍痛将你送到璋华身边,否则,哪来今日?”
“朕知道。”祁天弈漫不经心地回答。
“皇上若想掌权……越家与邱家相比,与越家联手出去邱家,再除越家更为有利!”扶汝的声音有些颤抖。
“朕知道。”
“璋华野心勃勃,巴不得你做一辈子傀儡!除去越家,她邱家一家独大,你想要亲政掌权只会难上加难!”扶汝的眼神绕过桌前的茶盏,睁大眼看着祁天弈。
那是她的儿子,怀胎十月,装病亲手送至她人膝下。她以为这次他母子二人联手除去璋华,忍气吞声十几年的日子便到了尽头……
“朕知道。”祁天弈冷笑。
“那你为何……”
“当年邪煞的毒,是谁下的?”祁天弈突然打断扶汝的话,声音是从未有过的阴沉,侧脸在烛光下一明一暗,显得格外阴郁。
扶汝身子一颤,他,居然知道?不可能,不可能……
“是你下的。却嫁祸给你所谓‘最爱的’的姐姐!”祁天弈仍是冷笑,“你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么?父皇临终前亲口告诉我,若非他当年一时糊涂……”
“那也是为了你!”扶汝倏地站起身,面上的血色尽数褪去,只剩一层厚重的脂粉,“若非我下毒,凭他祁潇自诩温柔多情,届时子嗣众多,哪里轮得到你继承皇位?”
“是么?多伟大的母爱!”祁天弈讥笑,“为了我,将我送到兴华宫,任我受尽冷眼!为了我,下毒残害自己的姐姐,置家族于不顾!为了我,忍气吞声十几年,只待一招反击!那为何越琏从不肯听我半句话?为何越家的势力核心你从不让我碰触?璋华想让我做傀儡,你呢?何尝不是如此?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尤可陷害,我这个儿子,又算得了什么。”
“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扶汝的眼圈殷红,在苍白的脸上显得尤为突兀,“好一位姐姐!我是庶出,她是嫡出,所以活该我在家中被责被骂,在宫中居其下位犹入冷宫。她命好,千人疼万人爱也罢了,我不怨!可她说什么‘姐妹情深,甚是想念’?八个字!就为这八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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