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越卿倒是有些好奇,笑了笑,“所荐何人,不妨说来一听?”
江妩显得有些兴奋,开口道:“还是方才你提醒的我,世子,你看定国公世子怎么样?你可曾听说过?”
“定国公世子?陈家么?”关越卿在脑中将人过了一遍,才翻出这么一个信息来。
“正是,定国公夫人是我二哥哥的姨母,她的长子陈伯瞬是定国公世子,你可有考虑过这么一个人?”江妩托了腮睁了眼睛问关越卿。
关越卿立时摇了摇头,“不曾。陈夫人的威名响彻京城,我一开始便没有考虑。”
江妩听了,噗嗤一笑,“其实不然,我见过陈夫人几回,每回都见她不过是处事手段凌厉些,待人还是温和的。虽京中都传她的雷霆凶名,我总觉着不过是有些妇人妒她后院清静,才恶意传出的。那世子陈伯瞬我也见过两回,行事为人都不一般,有章法有气度。更别说他二弟陈仲瞻了,前世可是鼎鼎大名的少年英雄。我觉着能出这么一个人,府中也不会太差。”
关越卿听了也点点头,“你说得也不无道理,容我想想。”
才半盏茶功夫,一时起意的举荐便被江妩自个儿否了去,“啊!糟了!我不知陈伯瞬前世婚配了何人,若是一桩好姻缘,那我撮合了这边,岂不是拆散了人家。”江妩捧了脸,一时懊恼起来。
关越卿想了想,忽而冲江妩绽了一个笑,眼波流光,略有喜意地说道:“说不定,这真是一门好的亲事。我记得定国公世子并无夫人!”
江妩听了,喜得轻呼一声,两个人儿的手激动地握到了一起,对面傻笑起来。
江妩近些日子看事也不敢只看表面了,才嘚瑟了一阵,便又担忧地说了一句:“可定国公世子当时怕都有二十五六了罢,怎会还未成亲?”
两人周遭盈盈而起的喜意瞬间啪嗒直掉,氛围冷到关越卿嘴角的喜意都未来得及收尽,僵僵挂在嘴边。
两人此时又垂头丧气起来,江妩才想寻些旁的话题将此事揭了过去。不料却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两人立时噤了声,各自装作远眺的模样。
“妩姐儿原在此呢,妧姐儿方才还四处寻你呢。”
江妩听到被点了名,立时回身望去,不曾想,来人竟是两人方才提到过的大秦氏。
关越卿与江妩一同给大秦氏行了福礼,江妩一抬首,便见大秦氏目光灼灼,只上下打量着关越卿。
关越卿的举止仪态甚是大方,也怪道大秦氏立时就上了心。
江妩便同大秦氏介绍道,“定国公夫人,这是关尚书之女,关越卿。”
关越卿听到江妩称眼前姿容华贵的妇人为定国公夫人,被吓了一遭,但面上表现得神色如常,大方地喊着“定国公夫人好。”
大秦氏越见越喜欢,连连赞叹,夸得关越卿都不好意思了,才放两人离去。
江妩与关越卿面面相觑地下了楼,互相无奈一笑,便分道而去了。
妧姐儿远远便瞧到了江妩,立时过来一把抱走,嘴上直嘟呶道:“跑哪儿去了,这会儿有事找你,你便溜了个没影儿。”
“怎了,怎了。二姐姐有何事?”江妩长了一岁,却瘦了些,妧姐儿抱着也并不觉着吃力。
妧姐儿轻咳了两声以掩尴尬,“方才二伯母过来寻了大姐姐与四妹妹,说是去吃茶了。这会儿祖母又派人来传话说让我去吃茶,丫鬟暗暗透声给我,说让我带上你,去见井家少爷。”
江妩听了精神一紧,这井时白怎又来了,才得消遣一日,怎就来了个添堵的。
江妩对井时白有偏见,窝在妧姐儿细臂里喃喃一句,“这井家少爷也忒不分轻重了罢,大姐姐与赵庶常都合了八字了,婚事是板上钉钉的,见一面也无甚要紧的。你们不过只交换了信物,他还是个外男,这样做也太不合礼了,万一让别人瞧去,生了事端,总觉着有损二姐姐闺誉。”
妧姐儿听了不以为意,“不过是见一面,哪有你说得这般,况是祖母让见的,又有你在场,哪会无端生出旁的事来。”
江妩见妧姐儿不同自个儿一同抵制井时白,心里气不过,就哼了一声,扭了头,不再搭理妧姐儿。
妧姐儿心里忐忑,不知待会见面时该说些甚好,便央着江妩见机行事,“待会儿你若见我脸上不好看,便拉我回繁升楼,至少见上了一面,才算是给祖母一个交代。”
江妩见妧姐儿神色紧张,忍不住又说一句,“二姐姐何须紧张,大不了坐下喝杯茶,喝完就走便是。”
江妩的话显然对妧姐儿的紧张无缓解之效,两人过了小林,到离垂花门最近的悬水亭,远远便见一个穿着象牙白圆领袍子的男孩坐在亭中,摇着扇。
江妩看井时白处处不顺眼,嘴上片刻也不放过此人,见其摇扇,嫌弃一句:“这才春日,冷不丁的,摇甚扇。”
妧姐儿笑得杏眼弯弯,方才的紧张之气消散了大半,以致井时白的扇一摇,妧姐儿就是一阵好笑。
等妧姐儿抱着江妩走近,井时白立时就起了身,脸上挂了和煦的笑。江妩看见石桌上摆了笔墨纸砚,猜不透井时白是何意。
两人客客气气地见礼寒暄完,双方都不知该说甚好。
井时白做了一小会儿心理准备,才先起了个话头,“听说二姑娘针线功夫甚好,吾妹出门前特意让我佩戴了此荷包,嘱咐我见到姑娘时,好生请教一番。”
井时白解了系在腰间的荷包,置于石桌面,轻轻移到妧姐儿跟前。
妧姐儿原本想着两人无话可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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