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唇上,又似割在他的心上。
雨未停,水弦未断,泪随雨而下。
直到叶开的唇移开,直到哭泣声再次响起,傅红雪游离的魂魄方才回归原位。
他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怆然无言,连每一次呼吸都会痛彻五脏六腑,他在心里一遍遍呐喊着,他只是想和自己的亲人朝夕相伴,这样的要求太奢侈么?太过分么?为什么就这么难!
冰冷的液体落入眼里,混合着悲哀又顺着眼角流出,分不清究竟是雨水抑或是泪水。
渐渐,眼中的悲哀变得决然,他悄然竖起了剑指,想点在叶开的睡穴上,然而,总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与他顽强的抗衡,让他无论如何都点不下去。
终究,手颓败地垂落在泥泞中。
“好……哥哥带你走,我们回家……”
他将叶开带上马背,自己也上了马,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在风雨中飞驰而去,如同在逃离一样,他带走的是他的亲弟弟,却又觉得自己像一个偷走别人家珍宝的小偷。
骤雨初歇——
经过雨的洗礼,街上木叶如新,空气中含着秋季的清新与薄寒。
傅红雪担心叶开淋了雨着凉,先带他去成衣铺换了衣服,却在那里遇到了两名故人。
“傅红雪?小叶子?是你们啊!”
花青鸢一见傅叶二人,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她身边的启凌风也是大感惊异,一副白日见鬼的模样,指着叶开结结巴巴地道,“叶开,你,你还活着?”
花青鸢道,“是啊,小叶子,既然你还活着,怎么也不过来说一声,害得我以为你死翘翘了呢!”
叶开张着一双疑惑的眼睛打量着花青鸢,明明长得和花姨一模一样,可是又感觉不是,穿着打扮、说话方式都完全不同,他不确定的问,“花姨?你是花姨吗?”
“小叶子?你不认识我吗?傅红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傅红雪讲了叶开坠崖之后的经过,最后道,“再次见到叶开时,他不认识我了,不记得我是谁,记忆停留在八岁的时候,他现在就像一个小孩子。”
花青鸢听罢,半响无言,脸上若有所思。
启凌风说道,“能够大难不死,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至于失忆症,我和宫里一位御医相熟,不如请他给叶开看一看?”
傅红雪看向身旁的叶开,心下思忖,既然民间的名医都束手无策,那么宫里的御医就是最后一线希望,便同意了启凌风的提议。
启凌风得到他的首肯,立刻带着三人前往御医的府邸。
途中,花青鸢提出,她与启凌风明晚订婚,请他们去将军府参加订婚大典。
傅红雪直到此时,方才知晓启凌风竟是将门之后,心里恍然大悟,难怪他能结识宫中的御医。
转念又想,这两个人相识不过数日,即要谈婚论嫁,诧异还是在所难免,问其原由,这对准新人面露窘色,均未提及那一夜的荒唐,只是各自打着哈哈,轻描淡写地回答是缘分使然。
所幸,傅红雪心系叶开之事,并未深究下去,启凌风松了口气,同时暗自感慨,想不到,傅红雪与叶开两位赫赫有名的武林侠客,居然成了自己的内侄,忽然升为‘长辈’的某人顿觉压力倍增。
闲谈间,四人已抵达了目的地。
御医姓陈,是位白眉霜发的老者,与启家是世交,一见启凌风来访,自是免不了闲话家常,启凌风附和两句,即道明此番的来意。
经过陈御医诊查,得出的结论与穆景豪的别无二致,叶开头部受创,淤血在内,只能顺其自然。
正当傅红雪心生沮丧之际,陈御医的目光忽然落在他的身上,眼中带着识人的光,询问道,“看这位公子的举止气度,应该是习武之人吧?可否懂得内功?”
傅红雪点点头。
陈御医告诉他,失忆不同其它病症,单靠药物收效甚微,倘若辅以真气,日日疏通叶开头部的经络,可有助他脑子里的血块消散。
四人出府时,傅红雪临时想到一个问题,交代花青鸢陪叶开在门口等着他,又折回去请教陈御医,启凌风也随同他去了。
花青鸢望着自顾自玩拨浪鼓的叶开,始终心存疑窦,趁着傅红雪不在,她旁敲侧击地试探叶开一番,最后证实,对方的确是丧失记忆了,她不禁幽幽一叹。
等待是枯燥的,花青鸢百无聊赖的张望四周,忽然瞥见路口有人在卖糖葫芦,心念一动,叶开如今前事尽忘,要想重新与他拉近关系,只有采用美食攻略。
然而,当她拿着糖葫芦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御医府前空无一人,叶开已不知去向,只有一个拨浪鼓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花青鸢捡起拨浪鼓,旋身急望四面八方,均不见叶开的人影。
这时,傅红雪与启凌风从府里出来,花青鸢冲到两人面前,十万火急地大声道,“不好了!我刚才去给小叶子买糖葫芦,谁知,就一会儿的工夫,他、他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