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陵拧起了眉头,显然是不满意她这回答的, “你终究是女子。”女子抛头露面的算什么?保家卫国的事情, 自有男人去做。
秦洛轻笑了一声, 她是女子不错,可她更是大秦的子民。国之兴亡, 匹夫有责,她觉得这些跟她是有关系的,若是她不镇守边疆, 大楚攻过来了, 占领了大秦的土地,那无辜的黎民百姓该怎么办?
只是这些话,她不想说出来去跟他争执。
很多年之前她习武功,最喜欢的就是路见不平, 拔刀相助,那时候她一心想要做一代女侠,赵长陵就劝阻过她, 说她爹有些偏执,让她不要去听,女儿家还是要学一些女红,看看诗词,能看懂账本就行。
还是那句话, 道不同,不相为谋。
“师兄说的是。”秦洛应了一声。
话语中带上了一些敷衍,分明是想早点结束这段对话。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 说了不听。他也拿她没有办法。
说来也奇怪,他不喜欢她这样的性子,觉得她没个女儿样,太过孤傲猖狂,可又是她这样离经叛道的性子吸引了他。
京城里多的是美貌如花的女子,他的后院也有几个娇媚可人的小妾,每一个都是温柔乖巧,善良懂事,可那些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他跟她们待一起就觉得枯燥烦闷,反而跟秦洛在一起,会让他心情愉悦。
所以他一直未曾娶正妻,这个位置,他是留给秦洛的。现在还太早了,她刚回来,也不急于这一时。
他需要她,也想管着她,最好是让她只听他一人的,但又怕做的太过,引起她的反抗,很多事情还是要循序渐进。
赵长陵心里做好了打算,同她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秦洛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的消失在视线里,心沉得如同这深秋的黑夜,浓得化不开。
赵长陵回到帐篷的时候,屋子内已经多了一个人。
他在见到来人的时候也不诧异,脱了外裳摆放在一旁,扭头询问道:“都处理好了?”
来人恭敬地点头,道:“大人放心,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他将粱城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嗯。”赵长陵站在床边,摸了摸床上的薄被,粗布织的,手感跟京城里自家盖的蚕丝被相比,可谓是天壤之别,“我早该料到的,凭柳长明的功夫,还杀不了他。”
“有秦将军守着,谁也动不了沈公子,大人您是不知道,秦将军对沈公子很不一般,他们就连睡觉都在一起,这几日属下偷偷跟着,听了不少……”
话还未说完,“嘶”得一声,薄被被人撕裂了开来。
声音响彻在帐篷中。
来人惊了一下,不解的抬头看去,却见赵长陵已经将被子扔到一边去了,抬起头紧紧的盯着他,说不清那目光是什么含义,来人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后脊背升起,一直凉到了心里,吓得他连忙低垂下头,不敢再看了。
大人这眼神……委实吓人。
赵长陵淡淡的移开目光,看着手腕处挂着的檀木制的佛珠串,声音平静到没有一丝起伏,“听到了什么?你继续说。”
越是平静的表面下,越是隐藏着暗涛汹涌。
不过片刻,来人的额头上就沁出了汗水,他想到了惹怒大人之后的下场。
他这样的人从来不会亲自动手,甚至连辱骂你都不会有,却能有本事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属下听说,沈公子成了秦将军的……入幕之宾。”来人硬着头皮,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听说的都说了出来,不敢有一丝隐瞒,“……好像在弘关的时候两个人就同吃同住,秦将军也不避讳,甚至还带着沈公子一同骑马,军中早就有传言,秦将军也不曾否认过,有一回,秦将军还带着沈公子消失了很久,等两个人再次出现的时候,皆红着脸,汗水淋漓,像是……”
“像是什么?”
来人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像是已经行了好事……”
就在这时,“啪”得一声,赵长陵手中的佛珠串断裂了开来,颗颗饱满的佛珠掉落在地,发出啪啪的声响,来人吓得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大人恕罪。”
头顶上没有一丝的动静,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
来人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心中忐忑不安,也不敢抬头去看,这佛珠是大人一直带在身边的,没想到就这样被扯断了,这意味着什么,他不敢想。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长陵开口,轻声道:“将人手都撤了,你先下去吧。”
来人连声道好,屁滚尿流的跑了出去。
赵长陵一个人在屋子里坐了很久,从地上一粒一粒将佛珠捡起来的时候,面上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温和之色。
这佛珠还是从他爹手里传下来的,他一直戴在手上,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碎裂。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他身世了,只道一品阁臣赵长陵是如何的惊才绝艳,如何的礼贤下士,如何的爱民如子,可他其实并非无名之辈。
追溯到二十多年前,赵家可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他爹本是朝中的二品大臣,时任户部尚书,却在后来被水家和林家弹劾,说他爹贪污受贿,利用职权私自吞了赈灾用的银两,金额高达千万余两,皇上震怒,贬了他爹去穷苦皋地。
那时候他才八岁,就见识到了人性最阴暗的一面,以往见到他都要恭敬的称呼一声“小少爷”的,如今看见他满眼都是鄙夷,心好的骂上一两句就走了,心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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