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头香炉正燃得旺,烟雾缭绕间,魔王恍惚一瞬,还以为自己身处仙境。
这尊佛还在这儿坐着,他是静不下心来的。魔王依旧面沉如水,一身的刺儿也全都收了进去,毕竟若是再早个几百年,他能在这沪靖王府坐立不安,一言不合就跟这皇叔吵起来。
“长大了……”这话从沪靖王嘴里头对着跟自己一般大的魔王说出来,显得有些可笑,但他可是从未将自己同这群小辈放在一块儿的,固然一起长大,想的比谁都多,同他们关系也甚是疏远。
皇叔他从来都是觉得自己有机会的。
随意寒暄几句,走了。
魔王回回这样出来私访,必到自家皇叔这里来一趟,但确实也不做什么,表面上关心一下,做做样子,顺带让流燕去周边暗访一下这位老王爷究竟有没有做什么手脚,干涉政事。但其实这样浅浅查一下,是没什么结果的,无非就是魔王自己试探一下,估计他的话也是真假参半的,可信度不高。
还没等流燕汇报什么,魔王直接虚虚一抬手,让他不必说了:“今年交上来的汇报等再让张军师盯牢些,他没做过这些,你旁边辅佐一下。沪靖王这边也盯牢,一有动静马上汇报。”
“是。”
关外的风景好,看着让人心旷神怡的。可魔王想想方才自家皇叔那些反常的点,怎么也心旷神怡不起来。
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张庭收到只信鸽,那一张本来就白净的脸脸更白了。
踩着木头拖鞋当当地就撺掇到了沈镜冰面前:“神经病!”
“神经病叫谁呢!”
“神经病叫你!”张庭懒得跟他玩这个文字游戏:“再难听不还是你自己作死取得这个破名儿!你给我看看老大这啥意思?他不会没放弃我吧?”
“嗯,张药皖同学。加油,好好干,咱老大很看重你呢。”沈镜冰故意把张庭的旧名咬得特别重,好像是怕他没听见一样,说着还去拍了拍他的肩。
“好个屁!老子学霸是学霸,可未来发展方向又不是去当什么大官儿,这上来就让我去批折子是什么鬼啊! ”
沈镜冰已经不想吐槽这个人的自恋情怀,白了他一眼:“你找我也没用啊,我学设计的,天天画漫画写耽美小说的,我也不关心政事。”冲他傻呼呼笑了笑,“要找啊,找你那万能的女朋友去。”
只觉得张庭那张脸白得跟鬼片里化特效妆的吊死鬼一样的。
“你让我这个好不容易维护起来的男友的高大形象,脸往哪儿搁?”
“问你啊。”
“你去说。”
沈镜冰一脸看傻逼的表情看看张庭:“你要是忘了什么,我帮你想起来。”
张庭毫不在意的样子,正了正色:“老沈啊……”
“干嘛?”
“你跟她闹这么僵,对于我们魔界的和平发展啊。”
“我是人她是妖,碍不着你们魔界什么事儿。”
沈镜冰是不想跟他在这种事情上再纠结什么的,反正张榆祁本人自己都没有任何表示,自己觍着脸去跟她求和?抱歉,他放不下这脸。
自己气量就是很小了,或者说自己幼稚?哪能怎么样?
“所以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到底也没怎么样,只是沈镜冰觉得,这种人,不值得深交。
为了多年未曾见过的旧情人,能翻脸不认人,连友人的性名都能罔顾。此等重色轻友之徒,不交也罢!
无论张药皖知不知道这件事,知不知道她是怎样的家伙,沈镜冰是无权去干涉他俩的关系的。他也不打算变成那种拆散别人关系的小人,那也不必对张药皖再多说什么了。
“对,本……我是错了,道歉不行?”
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声音,听呆了二人。往外头一看,那边抄手回廊疾步走来一人,本性属寒,再夹带着外头的风雪,则更是满身寒气。可她面上的火气是不小的,简直是要把这魔界的雪全给融了一样的。
身后跟着两个矮了她半个头的小姑娘,怨声载道:“哎呀,客人,我们拦不住她啊。”
沈镜冰一直躲着她,可现在人家主动找上门来了,自己也不好再刻意回避或是跟她对着吵,没那心情,顺便,把话说开了也好。他面上只是淡淡的,对春风和立夏挥了挥手:“算了,来都来了,那就进来吧。”
张榆祁就这么怒气冲冲进来了,一点不客气地在那儿坐下了,拂袖带起的风吹乱了桌子上的纸。这般冷静下来了,她竟然觉得这场景似乎有些尴尬。
“妖王大人,做甚?”沈镜冰依旧淡淡然取了镇纸重新将桌上的稿子压平整,旋即看着她的脸,一脸真诚。反倒是张榆祁的脸黑成了包公,半张着嘴,哑口无言。
“啊……好了好了本王错了,沈先生大人有大量,原谅本王行不行?”假包公先调整了下心情,如是说道,看他反应。
态度恶劣。沈镜冰这般评判,重又拿起笔,不理。
他知道这蠢女人没那么多心眼,那点仅存的威信只是装给别人看的。但说好听点叫不拘小节,往难听了说叫大大咧咧,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这次犯了,原谅了,下回同样的方式,还会被她坑一遍。
“这样,你们人界有种说法,叫‘歃血为盟’。具体是用来做什么的我不知道,但我们魔界有个规矩,跟这差不多,”她让春风拿了碗清水,手上幻化一把寒冰刃,“谁喝了这只妖的血,便不能再骗这个人,不能伤这个人,更不能害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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