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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苏)汉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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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十四(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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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四月十五日,圣驾回銮。金陵城内戒严,待得金吾卫队护着皇室及显贵大臣平安入宫至府,方见满城如常。

    梅长苏日日浇水的那架紫藤花已然开了,桃花却是落了满地。飞流偶然间发觉了那紫藤架下着实是个有趣的所在,便日日流连雀跃。梅长苏平日里也总纵着他,只在他满头大汗时抬手招他过来休息。

    这日飞流从屋顶上跃下,向着正在庭院中看书的梅长苏道:“回来了!”

    梅长苏翻过一页,也不抬眼,只向着飞流随口道:“嗯,去休息罢。”

    飞流颇觉不满,又重复了一遍:“回来了!”

    梅长苏这才放下书卷,有些莫名的看着飞流睁得大大的眼睛,偏头想了想,直到看见黎纲向宫墙的方向一指,方才了然道:“啊,飞流是说蒙大叔他们回来了。以后若是蒙大叔闲了,就叫他来跟你过招是么?”

    飞流这才高兴起来,用力点了点头:“嗯!”

    望着少年一望而知的情绪,梅长苏一直提着的心也不由放松快了些许。旋即轻声笑了笑,想远处站着的飞流招了招手道:“飞流过来,苏哥哥有好消息要跟你说。”

    飞流身形一动,立时便到了梅长苏近前,蹲下身子仰面望着梅长苏,目光中带了几分好奇:“好消息!”

    梅长苏含笑摸了摸飞流的头顶:“是啊,你蔺姐姐大约再过几日就要来了,是不是个好消息”

    说话间,晏大夫将药碗递了过来,绷着脸道:“先把药喝了。”

    梅长苏一见那乌黑的药汁便苦了脸,平日里温文和悦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倘若蔺晨在这儿,必然会因为看到他这表情而心旷神怡。

    然这的确怪不得梅长苏。他曾有幸在上个月的十五喝了一碗同样的药,结果便是几乎将胆汁都要吐出来。那等滋味梅长苏一想起来便止不住的后怕,因此十分推拒,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不肯再喝。

    晏大夫见他又待不遵医嘱,眼睛立时危险的又眯了起来,捻着胡子沉吟道:“既如此,那便只有晚上将那药多加些了。”

    梅长苏不由长长松了口气,多加些就多加些罢,好歹晚上那药,不须口服。

    他想的简单,却没注意晏大夫眼底的一丝哼笑。哼,这个臭小子,以前顾及着他的身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过分的修理他,如今全无后顾之忧,居然还敢不遵医嘱......全天下的人里,除了那两三个人,还有谁敢不将他的嘱咐当回事

    如此两人各有盘算,那药便也没福气能入得了梅长苏的口。

    午后,梅长苏照例坐了马车前往孤山。飞流因为听说蔺姐姐过几日就要到他在金陵城的家里来,为着不知道该给蔺姐姐准备什么礼物而烦恼。梅长苏见他左右为难的样子觉得稀奇,便留了他在苏宅细细的想。

    马车里,梅长苏闭目养神,过了一会儿才睁眼向身侧的黎纲笑道:“飞流喜欢的那些玩具多是未名送给他的,如今要找一样一样精巧的礼物,可要废好长时间呢。”

    黎纲笑着接口道:“当日庭生小公子送给飞流一只木鹰,飞流尚且苦恼,何况他心里又那么喜欢蔺姑娘,可不要好好挑拣”

    梅长苏歪了歪头,笑叹道:“这原也是件大奇事,未名照看飞流的那段时日他几乎不记事。后来未名外出游历,一年没有几日在琅琊阁的,见到飞流的次数更是屈指可计,飞流竟格外喜欢她。”

    黎纲道:“蔺姑娘自有蔺姑娘的好处,蔺晨少爷那么个整日里没正形的人,不也是被蔺姑娘吃的死死的”

    说到最后,黎纲几乎是在幸灾乐祸了,谁能想到平日里最是稳重的人,对蔺晨的那些脾性也是敬而远之的。

    梅长苏看了黎纲一眼,轻笑:“我倒不知,原来你也对蔺晨有这些不满。”

    黎纲摸了摸鼻子道:“倒也没什么不满,不过是看着飞流那么不喜欢蔺晨少爷,觉得有趣罢了。至于刚才的话......属下可都是顺着宗主的话说的啊......”

    梅长苏瞥了他一眼:“这还是我的不是了”

    二人谈笑间已然下了马车上了孤山,却意外的发觉了故人。

    还是两位。

    夏冬和聂锋自年前那场几乎倾国的战争之后便被萧景琰调去训练新整编的长林军。梅长苏自到金陵便再不曾见过他夫妇二人,如今竟在孤山意外得见,却也实是意外之喜。

    梅长苏提步上前,笑着向他二人招呼道:“聂大哥,冬姐。”

    聂锋夫妇想来是正要下山,见到梅长苏不由大喜:“小殊!”

    梅长苏寒疾得医的消息早早地写信告知了聂锋霓凰等人,只是信上所写着实简略,如今他二人见到梅长苏面色比以往好了许多,眉眼间竟有了几分少年时的神采,心下不由五味杂陈。

    梅长苏笑着任那夫妇二人疾步上前拉了自己的手左右上下的打量,只在夏冬抬拳捶了自己肩头时认真道:“冬姐,男女授受不亲啊。”

    夏冬闻言怔了怔,眼前素白衣饰面目清润的青年在她眼中忽而模糊了,她想起了十数年前的那个赤焰军中的少年儿郎,被她按倒在地施以拳脚之时大声道:“男女授受不亲,冬姐你再这样的话以后是要嫁不出去的!”那时自己如何作答已然记不清晰,只记住了少年狡诈的笑意和如风的拳脚。如今时移世易冤案已雪,她方觉得,那个昔日的少年仿佛又回来了一般。

    但前女掌镜使只怔忪了片刻便忽然仰面笑道:“受教了!”说话时,她的丈夫就在她身侧安静的看着,目光中是宁静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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