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靖苏)汉广

报错
关灯
护眼
第4章 四(第1/2页)
书签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书架
    【四】

    十二月的金陵满城飞雪。

    年关将至,因皇帝病笃,下诏命皇太子监国理政,皇太子授命以来意气勤恳不辞辛劳,朝野上下一片平和。再加上战场上捷报频传,金陵城内亦是一片欣然之气。

    十二月十二日夜 东宫

    是夜,东宫书房内烛火未熄。

    东宫内栽种了许多梅树,寒冬腊月更是暗香幽浮环佩归来,伴君幽独。

    萧景琰已然歇在书房数日,太子妃作为新妇,大抵是因着女儿家面皮薄,只在几日前打发宫人前来问过。萧景琰只回了一句前朝事繁,便再无下文了。

    太子妃好性子,那日皇帝寿宴归来,她大约猜中了整件事中自己的夫君扮演了何种角色,却也只是在用膳时含糊的提了一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萧景琰对他的太子妃原本并没什么很深的印象,可却忘不了说出这话时太子妃的神情,那张秀丽的面上带着真心实意的担忧。

    大约是担忧他会成为非臣非子之人罢,萧景琰想。

    这个女子很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地位高贵性情和婉,善解人意,是世家教养出来的好女儿,可偏偏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那个人远在千里之外,乌发素冠月白风清,谈笑用兵心思奇诡,却有着九死不悔的心肠。

    萧景琰不善言辞,根本说不出当梅长苏应了他时他心底的具象。只觉人生若有圆满,大约这便是了。

    他说不清第一次对梅长苏起了别样心思是何时,亦或是在谢府覆灭的那个夜晚,或许梅长苏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可他还是能清楚的看见,在谋士的眼底,翻涌着无可掩饰的悲哀,却又有着刀山剑树施于己身,亦九死不悔的固执倔强。

    这不是一个但论情势不测人心的谋士,他定然有着不可言说的过去。

    本来疑惑的种子已经埋下,可偏偏后来那些惊骇的事实扑面而来,使得他不得不放弃去探究这个谋士的秘密。

    祁王兄,赤焰军,林家,哪一样都是他心头难以拔除的刺,他借助谋士来查明真相,却忘记了这跟谋士初时所言相背甚之。

    “倘若能将一个大家都想不到的人送上宝座,岂非显得我更有手段?”

    等到卫铮出事,他确信已然握住了打开过去种种的钥匙,那应是他与谋士最激烈的一次谈话。

    “殿下重情,我已深知。”

    听到谋士这样的话时,萧景琰长舒了口气,心头横亘许久的隐约猜疑终于彻底放下。

    梅长苏是他的无双国士,尔后他却欲更进一步,要他再不离开。

    可这一步他迟疑许久,无论如何也不敢轻易迈出,三军之中斩将夺帅的靖王殿下,面对这一个病弱温和的青年,却第一次有了踟躅之举。

    其后梅长苏身陷悬镜司三日,仅仅能让他将自己那不足为外人道的心意看得更清。

    分桃抱背。

    萧景琰只觉对梅长苏那样的人,何种心思都是折辱,更兼他还许了梅长苏仕途经济。

    苏宅内,梅长苏轻描淡写的将在悬镜司的经历一带而过,可他愈发苍白的面色和那险些将乌金丸吞下的经历萧景琰又何尝不知,强忍下那不可言的心意,只郑重的再三嘱咐他:“景琰鲁莽,日后还需先生费心周旋,万望先生珍重自身,万毋再轻涉险地。”

    梅长苏低眸浅笑:“殿下言重了,那虎狼之地,魑魅魍魉之所,苏某乃惜命之人,如何会一再踏足?”

    他见梅长苏说的认真,竟还真的信了,只觉便是不说出自己的心思,只要看着他安好,那也没什么。

    直到九安山一役。

    “倘若殿下未及时赶来,还请殿下即刻率纪城军赶回金陵,昭告天下誉王谋反,执兵符号令天下四方兵马勤王。”

    就是那样淡然的语气,仿佛全然不曾将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狠绝如斯,倘若没有君臣之谊,这人心底可会有片刻余暇来想到他?

    平乱已闭,萧景琰再也不相信那人做出的任何承诺,唯有将他留在身边,才能真正确保他的安全。

    “景琰,别怕。”

    当着列战英的面,他将那人拥入怀中,珍而重之的轻吻上他的额角,低声:“我不怕。”

    只要母妃和你还活着,我怕什么?

    无视列战英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揽着梅长苏坐了一夜,待天色熹微之时,梅长苏轻轻睁了眼睫,尚未察觉出自己被他揽入怀中,只看清了自己身处何处。略带迟疑的轻声开口:“苏某如何会在殿下这里?”

    不愿再给他半分思索的时间:“我倾慕先生。”

    因着那姿势,其实他是没有看清梅长苏听到这句话时的神情的。可偏偏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总能肖想出那个清润如玉的谋士面上的神情,并且不止一次的完善这个肖想。

    那该是低垂眼眸,下意识的便要掩去内里的复杂情绪的样子。唇色淡淡,微微抿起,等平静下来就该复露出如常温和的说教眼神。

    而在当时,他其实只听见梅长苏一声长长的叹息,尔后轻轻挣了一下道:“殿下,放开我罢。”

    他当然不愿放开,揽入怀中一夜的身子已然温软,握住的手却是清凉。更何况他清楚的听见了梅长苏的叹息。

    吹花嚼蕊浮冰碎玉都抵不上他一瞬的宁和。

    之后梅长苏便躲他躲得厉害,而那些时日杂事繁多,他也抽不出空来将自己的心思一一告诉他。

    他想告诉他的事情太多,能贤而不能尽的旧事,分桃断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书签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