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同学?云上同学?……”
“……云!上!虹!!”
传入耳边的怒吼和身后同学高频率的戳背让我猛地反应过来,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看向讲台上堪称盛怒的御坂老师。
“铃——”
下课的铃声准时响起,却没能打断被大家称为“炮姐”的班导的怒火。原本滚圆的眼睛像是要喷火一样瞪着我,“啪”地一声把手里的教材摔到讲桌上,伸手指向我,“你!跟我到办公室来!”
我在周围一圈同学同情又可怜地注视下走出座位,低垂着头跟在班导身后,穿过渐渐变得吵嚷的走廊,来到数学组的办公室。
方才还把高跟鞋踩得“嘣嘣”作响并没有如同学们所想的那样转过来劈头盖脸地给我一顿骂,正相反,她像是没看到我一般拿起办公桌上的水杯,自顾自走到饮水机前接了半杯的冰水,仰起头豪爽地一口喝了下去。
喝空的杯子与整洁的桌面相撞,发出“嘭”的一声。
“回神了?”
我懵懵地抬头看向半坐在桌子上的老师,她原本白皙的肤色还浮着一层淡淡的红,眼中的火气倒像是减弱了不少。瞥了一眼仍被她握在手里的那个空杯,我心底涌出一丝愧疚,垂下头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虽然御坂老师在课堂上凶悍恐怖,但她从来没有在课下骂过我什么难听的话,更没有像是对别的同学那样会说出类似“再不听课就让你家长来学校和你一起听”这种威胁的话。
“你最近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上课跟丢了魂似的,作业不是忘了写就是没带,马上就期中考了,你这种状态是想要垫底吗?!”
“对不起。”
我知道这看似严厉的语气中带着关切和担忧,她其实是想知道我的近况,让我告诉她出了什么事,或是有什么困难。但除了“对不起”三个字我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御坂老师。”
突然从窗边传来的声音让我一怔,抬头看过去。这才发现办公室中不只有我、御坂老师和邻桌的E组班导,窗台下还半蹲着一个男生。
他蹲在几摞崭新的练习册中间,手里还拿了一本,像是正在检查数量和书册的质量。身上的校服衬衫正如我每次见到他的那样平整而干净,下身的黑色长裤由于姿势的关系出现条条褶皱。茶色的头发被窗外涌入的风拨弄着,轻轻摆动。那张英俊的脸正面朝着我们,仍和往常一样没什么表情。只是镜片后的那双眼睛默默落在我身上,因为窗台落下的阴影的关系,看不出里面的情绪。
每次见到他都会心动不已,可今天大概是我的状态实在不对头,茫茫然地站在原地没有什么反应。
他从书册中站起来,走了过来,“御坂老师,她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应该先去医务室看一看。”
御坂老师绷着脸看了我半晌,而后重重地叹了口气,从桌子上下来拉开椅子坐了上去,“那先去医务室吧。”
“是。”我抿着嘴点头,“谢谢老师。”
“你还好吗?”
走在前面的男生有意地放慢脚步,微微侧过头问我。
进入医护室所在的B座,走廊里顿时没有了教学区课间的喧闹和嘈杂。只能远远听到楼外从操场传来的打球和打闹声。这些模糊的声响反而将我们所在的地方衬得愈发安静。
“嗯。”我轻轻地应了一声。
不知是否听到我的回应,他不再说话,默默地和我一前一后走到保健室的门口。抬手敲了两下房门,他又低声对我说:“你的脸色很差,在医务室好好休息,我会给你请假。”
“嗯,谢谢手冢君。”
我向他鞠了个躬,郑重而认真的道谢。并不仅是送我到保健室,更是因为他没有问杂志的事。昨天那本样刊从我手上掉落在地的时候,他刚好听到了响声回头看过来,很清楚地看到了那张我们都熟悉的照片。
“进来。”
听到保健室内老师的声音,我推开门走了进去。和老师说明了情况后,我走到靠窗的那张床上躺了下来。上课的铃声刚好打响,方才操场上那些拍打篮球的声音慢慢消失,整个世界都仿佛安静了下来。
昨晚在家里几乎失眠了一整夜,此时闻着床单和空气中淡淡的消毒水的气温,反而感到了些许困意。
我拉过床上的被子盖好,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睡得很平静,睁开眼睛的时候刚好过了一节课的时间。
阳光从双脚的位置跃到了腰间,我用手撑着床,默然地看着腰上那一缕金色的光线。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这里太过安静,我好像在睡醒之后一下子想明白了好多事。比如那张失落的SD卡片,比如卡片中存有的文件,比如出现在样刊上的照片,和照片下的“青山”……
我知道,其实并不是我想明白了,而是我终于承认了那个自己并不愿去相信的猜想。
我起身下床,向医护老师告谢道别,一个人回了教室。
下午过得平安无事。阿咲和菊丸都有问我怎么了,我只是推说没有休息好,身体不太舒服。虽然和阿咲是无话不谈的好基友,但这件事我却不想再让别人知道,至少现在是这样。
那个人……毕竟是我的偶像和向往……
这样昏昏沉沉又安安静静地渡过了一天,我背着书包,和阿咲与菊丸道了别,一个人向单车棚的方向走去。
因为最后一节课的老师拖了近十分钟的堂,我走路的速度又有些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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