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些无稽之谈,不要以讹传讹,叫他们都散了吧。”刘煜冲侍卫说道。
放下帘子,马车重新启动,宋轶神秘兮兮地看着刘煜,小声道:“我看见过。”
“什么?”
“他们说的那个雪女,就在那日大雪天。真的赤着脚,穿一身薄纱,头发几乎曳到地上。不过,我没看到她的脸,我也以为自己眼花,但是那赤脚踩在雪地上的脚印却是做不得假的。”
刘煜沉吟半晌,别人这样说,他或许不会信,但宋轶这样说,他是不会怀疑的。
“若真是如此,怕是有人在故弄玄虚,密谋什么诡计。”说罢,又掀开帘子,“传令赵重阳,查雪女。”
侍卫听令离去。
宋轶这下有点吃惊了,“你就不怕是我随口胡说诳你的。”明明前一刻还斥责人家是无稽之谈的说。
刘煜瞥她,“你不像这么无聊的人。”
选妃的地方设在寒烟湖畔的昭华殿。准确说这也算不得什么选妃,就是大族女子进宫给臧皇后过一下眼,画幅画像,让刘煜挑选。
宋轶到时,有资格在此的女子也尽皆到了,所以她跟着刘煜一起步入殿中,多少会引人侧目。其实大多数都是熟面孔了。经过几番折腾,泰康城的贵族女子对豫王的心思淡了不少。
她们不是没想办法见过刘煜,甚至一些大族有本事的也会想方设法为她们制造私下见面的机会,虽然于礼不合,但偶然邂逅,一见钟情什么的,永远都是话本中最常见的形式。
只可惜,无论见多见少,远看还是近交,刘煜始终是那个刘煜,对所有人都彬彬有礼,既不多么冷漠也不多么热情,初见会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再见便会心生忐忑,内心彷徨,三见便知,人家压根不把你放眼里,他对所有人都那样。这分明是一种客气疏离。你的出现连激起他心中一丝波澜的能力都没有。
所以,此刻再看到宋轶屁颠颠跟在他身后,众人心里是有些古怪的。进门时,刘煜还刻意回头看了一眼门槛,直到确认她顺利跨过,再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直视前方。这个眼神很短暂,但时刻关注刘煜的人却注意到了,连臧皇后都看了个清楚明白,只有宋轶在打量在坐的贵女,萧玉致、罗丹琼果然都在,听凤羽夫人的意思,开元帝是有意在她们之中选出一位王妃的。
此刻再看两人看向刘煜的表情,萧玉致的眼神带着明显的疏离,罗丹琼倒是很专注地在打量刘煜。但她的打量不像其他女子欲拒还迎含羞带怯,而是如一头野兽在审视自己的食物,品评这盘食物是否符合她的口味或者是否配得上她的身份。
所有人都起身见礼,刘煜却谁都没有看一眼,只是抬手让她们免礼,径直走到臧皇后座前,说道:“皇嫂应该需要画师吧,臣弟把漱玉斋的宋先生带来了。”
宋轶回过神来,所以,刘煜带她过来不是为了当挡箭牌而是为了干苦力?
刘煜那叫个干脆利落啊,将宋轶交给臧皇后就走了,多一刻都没有停留。
先前还对宋轶羡慕嫉妒恨的贵女们突然醒悟,宋轶进门时,豫王那个眼神,大概只是出于礼貌的本能吧,这样一想心里竟然平衡了不少。
倒是有眼明心亮的,若真是画师,根本劳动不了豫王的大驾,今日本来是臧皇后替豫王看王妃,豫王亲自将宋轶交到臧皇后手上便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不管他是以何种理由。
果然被这个妖孽捷足先登了。赵姝磨了磨牙,再看臧皇后看向宋轶那温和的眼神,彻底死了心。
宋轶一到,臧皇后起身,领着众人去御花园走走,好像她等的就是宋轶一般,惹得某些个贵女又生出些不必要的情绪。
“难不成豫王殿下真有心于宋先生?”
“宋轶是什么身份,她哪能跟我们相提并论!”
“如此说来,倒是那位罗姑娘势在必得的样子。”
“她?也配?一个坞堡蛮女?”
“咳咳!”一阵轻咳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两人转头,身后站着的赫然正是那个坞堡蛮女,而出声提醒她们的是萧玉致。
此刻罗丹琼嘴角挂着阴冷的笑,连野狼看见都要打个寒颤,更别说这江左温柔乡养育出来的娇弱贵女。
“方才你在说什么?”阴鸷的目光锁定那个骂她的人。
能进宫选妃的,谁没点家世依仗,这位能口出狂言,自然也是个骄横惯了的主儿,哪里甘愿被一个她瞧不起的蛮女夺了气势,挺了挺胸腹,往前走一步,“罗姑娘的事迹李玫也有所耳闻,听闻你能用鞭子抽杀野狼,同样,也能在大街上对挡了你马匹的无辜百姓痛下杀手,光越嶲一地,每年都有人死在你鞭子下,少则几人,多则数十人。”
这边有异动,很多贵女围拢过来,无形中给这位李玫姑娘助长了声势,让她将最后的一丝胆怯都压了下去。
“就你这样沾满血污的双手怎配得上豫王殿下那等高华之人?”
这是很多贵女的心声,她们不敢跟罗丹琼这样的人争抢,但并不表示会心甘情愿地屈服于她的淫威之下。
罗丹琼冷笑出声,“这个世道,弱肉强食,强者生弱者死。我是不是该好好给你们江左这些自以为是的贵女们上一课!”说罢,伸手,一把将李玫提起,丢出老远。
也不知道她是有心还是无意,旁边就是寒烟湖,李玫噗通一声跌落湖中,吓得所有人乱了阵脚。
“你这样作为太过分了!这是皇宫……”方才跟李玫说话的姑娘颇有些正气,罗丹琼对这毫无自知之明的义气嗤之以鼻,再一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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