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人凤就是这样,他没有证据,又怕得罪湘系将领,就放颂公回来,回来之后鬼鬼祟祟搞暗杀,永远上不了台面。”唐云天送程颂会宅邸之后,大骂毛人凤。
唐思齐还在客厅写作业,唐山海让他小声一些,哪知唐云天说道:“幸好你回来了,你要是还在军统,我连你一起骂!”
向婉莹让人把唐思齐送回卧室,怪道:“当着孩子和碧城的面,你又乱说什么?”
徐碧城站在原地,还真有些尴尬,向婉莹把她拉到一边,说:“你别怪你大哥,他脾气是不太好。”
徐碧城摇头,向婉莹哦了一声,“对了,有你一份信。”她递给徐碧城一个信封,道:“一份电报,转到好几趟手,好像是从伦敦发来的。”
徐碧城的心條地往下沉,面色也不太好,向婉莹看出来了,便问:“出了什么事?”
“没事。”徐碧城摇头,“应该是立文的成绩单。”
她一人坐在房中,直到摆饭的时候,唐山海来叫她,李小男也跟着,两人一推门就看到徐碧城独自在掉眼泪。
李小男首先叫了一声,冲进门去,“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徐碧城没想到是她,胡乱擦了脸,“没事,没事。”
“怎么会没事。”李小男嗓门很大,来往的仆人纷纷侧目,唐山海咳嗽一声把房门关上,说:“伦敦又来电报了?”
徐碧城嗯了一声,低着头扭着衣角。李小男左看看右看看,也是个急性子,“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她小外婆,就是沈凤珍,身体不好。动了好几次手术了。”
“派了几次电报了?”李小男问。
“加上去年年底的,应该有四次了。”
“四次了!?”李小男提高了音量,摇头道:“碧城,你可真能沉得住气,还想方设法送我来湖南,我压根看不出来你担着这么大的心事。”
“一开始只是说不适应英国的生活,后来才知道是心脏出了问题,”徐碧城说:“上个月晕在家里,动了两次手术,都不理想。瘫在床上了。”
“那你想过去看看吗?”李小男问她。
徐碧城望向唐山海,砸吧了一下嘴,正要说话,房门口有仆人回话说小少爷睡醒了,要找二少奶奶。徐碧城只好先丢下他们二人去隔壁房间。
等徐碧城走了,李小男对唐山海说:“我看过徐碧城的履历,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相继去世了,是小外婆把她带大的,跟她母亲一样对不对。”
唐山海慢慢坐在沙发上,点点头,李小男接着说:“她应该要去看看的。你可能不明白组织的规矩。是,我们讲牺牲奉献,这么多年来,很多人抛家舍业奔走在革命的道路上,他们奔波是为了更多的人不用背井离乡,妻离子散。可我觉得,牺牲奉献是手段,是途径,不是目的。”
她说:“有些同志总批评我思想超前。可我觉得,我们是革命者没错,但我们首先也是人。是人就有感情,就有需求,我们不能一直付出。我们拼命在黑暗里挣扎,不就是为了跟家人在一起团聚吗。”
唐山海捂着脸,沉默良久才开口:“你说的有道理,可她,也是为了我。”
李小男愣住了,她知道唐山海也有近十年没回家了,才刚回来享受到天伦之乐,要他马上去英国,徐碧城肯定做不出来。
她叹了口气,道:“湖南形势还算平稳,等渡江战役一打,大局就基本上定下来。到那时候,我们的使命就告了一个段落。奋斗无止境,我们也需要生活。你们的问题,你们自己解决。碧城的情况,我会如实向上级报告,就这样。”
说罢她拍拍唐山海的肩,走出了房间。
晚上,唐山海犹豫地许久,还是去决定去找唐云天。一推开门,唐云天仍旧在摆弄他的沙盘,头也没抬,说:“地方找好了?”
“找好了。”唐山海站在他身边,“方叔章先生的宅子,在桃子湖旁边,可攻可守。”
“什么可攻可守。”唐云天直起身子,“不能出问题,去里面密谈的不是□□代表,就是湖南军政要员,绝不能出问题。”
“我知道了。颂公那批设备过几天就到,我到时候亲自监工,给别墅做防窃听处理。”
“那就好。”唐云天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唐山海的动静,他偏过头来问:“你有事啊?”
“大哥,”唐山海顿了顿,“我有事跟你说。”
唐山海将徐碧城的事情跟唐云天全部坦白,唐云天点了一根烟,一口一口猛抽起来,直到只剩下烟屁股,他才说:“组织上的事,由你们安排。内战爆发之后我也曾想出国,甚至已经将一些财产转移到国外。还是颂公教育我,镇守一方,就要保一方平安。我才留下来。”
唐云天站在窗边,望着浓浓夜色,忽而转身道:“你走吧,但我有个条件。”
唐山海一是没想到唐云天能这么痛快答应,二是猜不透他说的条件是什么。
“你把思齐也带走。”
唐山海大吃一惊,“大哥,你就这么一个孩子。”
“正因为我就这么一个孩子。”唐云天说,“解放之后,这个家我会全部交给长沙市委。可我怕,我怕适应不了解放之后的生活。我们可都是资本家啊。”
“大哥,”唐山海皱眉道:“你不相信□□?”
“不是不相信,而是我经历太多社会动荡了。总要未雨绸缪。”说着他自己都笑起来了,道:“我不怕,我既然决定留下来,就肯定会坚持到底。只是思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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