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了,到处找不到人,保不准就是共党分子啊,于曼丽的事情就是她透露出去的。
毕忠良双眼瞪圆,讲不出个所以然,一股怒气盘旋在胸口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发作。他转身再次确认了一遍门锁,真是反锁的。
门是反锁的,枪在死人自己手里,不是自杀还能是什么?可毕忠良就是不相信,哪怕钱秘书确实有重大嫌疑,可一个平日里胆小怕事的人,怎么敢开枪自杀呢。
他盯着钱秘书,尸体睁着眼睛,似乎还想说话,他突然厉声问道:“药呢,他吃的药呢!”
朱徽茵离办公桌最近,她的眼睛在桌面上扫了一遍,又蹲下身去检查抽屉,终于在最底层的抽屉里面发现了药盒子,她双手递给毕忠良。
“看起来是普通的感冒药。”唐山海站在一旁说,毕忠良抓起药,扔了一颗到嘴巴里面,众人都吓了一跳,陈深扑过来把药夺下,道:“老毕,你疯了!”
毕忠良额头的褶子愈发明显,他嚼着白色的药,啐一口全吐在地上:“真是感冒药!”
毕忠良发怒了,怒在不知道如何是好,钱秘书看似畏罪自杀,于曼丽的事件可以尘埃落定,可他就是不安心,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毕忠良不动窝,其他的人也不敢动,僵持了一会儿,唐山海张嘴打了个哈欠,毕忠良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夜晚十一点了,他招招手把陈深叫过来,一字一句的吩咐:“把钱秘书的尸体弄到停尸房去,然后,”他指着柳美娜道:“你把于曼丽的案子写个结案报告,明天下午送到特工委员会宋勉先生那儿。”
柳美娜捂着嘴巴,还在恶心呢,她怪叫一声,“我怎么写啊!?”
以前这些结案报告都是钱秘书写的,毕忠良已经走出房门,听到柳美娜的抱怨,回头瞪了他一眼,“是不是还要我教你怎么写?”
柳美娜终于闭了嘴,安安分分地站在原地。就在这时刘二宝从走廊尽头跑过来,神色匆匆,在毕忠良耳边低语了几句。毕忠良眉头紧锁,跟着刘二宝离开,陈深留下来处理钱秘书的尸体,唐山海双手插兜居高临下,望着陈深忙前忙后,朱徽茵还站在一旁,他心里有了几分清明,他唤了一声朱徽茵。
“怎么了处长?”
唐山海说:“你帮陈队长处理一下后面的事情吧,我回办公室休息一下。”
朱徽茵微微一愣,随后立正点头,送走唐山海。
唐山海慢慢踱步回到自己办公室,打开落地灯,点上了一根烟,在香烟雾缭中靠在椅子上,一点一滴的回想今天他看到的所有事情。
钱秘书肯定不是自杀,他这样的没有胆量自杀。而是有人营造了一个封闭的密室,制造了自杀的假象。楼里面有两拨人,一拨在院里面,都能彼此作证,还有一拨在二楼会议室里面,没有人离开。
等等,唐山海从沙发上坐起来,并不是没有人离开会议室。朱徽茵不是回自己办公室拿过象棋嘛!可是她出去的时间极短,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怎么可能去一楼杀完人又回到二楼会议室。
忽然,他的房门再次被人叩响,唐山海打开门,毕忠良站在门外,唐山海埋怨说:“毕处长,都几点了,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毕忠良压低声音道:“唐处长,恐怕是睡不了了。”
“怎么说?”
“发生枪击案,现在乱的很,刚刚宋勉先生打电话过来了,说是宪兵队控制不了,叫我们76号过去!”
“得,怕什么来什么!”唐山海哈欠连天,边穿外套边说。
“可不是嘛!”毕忠良正说着,刘二宝跑来汇报:“毕处长,唐处长,车子备好了,马上可以去黄浦路!”
唐山海系扣子的手一顿,抬头问:“什么地方?!”
毕忠良转头回答,“黄浦路。”
唐山海僵住了,如果他没有记错,徐碧城吃饭的浦江饭店就在黄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