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樱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片羽毛,轻飘飘的漂浮在一片黑暗之中。
除了无止境的黑暗,周围什么也没有。奇异的,在这样的环境里,她却感到了久违的轻松,什么也不用去想,什么也不用去做,就这样安安静静的。
但就在她生出这个念头之后,黑暗突然如潮水一般退去,在乍然出现的一片光芒之中,她从高处重重跌落在泥土里。
傅樱从地上爬了起来,环顾四方,这是个花园,周围栽种着很多植物,各种颜色杂糅却并不凌乱,深吸一口气,甘甜的花香混着草本植物特有的青草味,沁人心脾。往前一点的地方,有一座缠着花藤的白色秋千,看起来漂亮极了。
傅樱忍不住走过去坐到了秋千上,轻轻一蹬,秋千就荡了起来。荡到高处的时候,傅樱在清风吹拂中露出了笑颜。
但秋千落下来,她的脚踝忽然被抓住了。
傅樱惊惶的挣脱开那不知是什么的东西,然后跳下了秋千,惊魂未定的站稳后,她回头一看——深褐色的泥土里,一只白皙的手臂伸了出来。
那手臂上戴着的石榴石手链,熟悉得叫傅樱忘记了逃跑。
——那是妈妈最喜欢的手链。
就是一会儿工夫,手臂的主人,穿着雪白睡裙的女子,就从泥土中爬了出来。她浑身都沾着泥土,可是依旧美得让人心折。
她抬起头冲着傅樱微笑。然后问她:“小樱,你替妈妈复仇了吗?”
傅樱脸色变得苍白,她下意识咬住嘴唇,狼狈地低下头:“对不起,我把事情搞砸了……”
母亲温婉的脸庞上褪去了笑容,她直勾勾的盯着傅樱,说:“为什么做不到?为什么?我在地下受着煎熬,你理应用仇人的血祭奠我!难道你忘记了我是怎样死去的吗?”
“不、不是这样的……”傅樱想要解释,却惊恐的发现,母亲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美丽的脸庞也一点点开始变得腐败。
傅樱吓得往后退,忍不住夺路逃开。半腐的女尸追逐着她,不停的尖声呼喊。
傅樱咬着牙抽噎,跌跌撞撞的往前跑。
跑了不知有多久,忽然,傅樱看到了老师的背影。她激动地跑了过去,大声向老师呼喊:“老师——”
话音在老师转身的那一刻突然截断。
那是老师,但那也是一具同样腐烂了的尸体。
傅樱被惊得愣在了原地。她脑子里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差点忘记。她不敢置信,怎么会呢,老师不可能会死的!
就在这时,一股腐臭味突然从身后袭来。冰冷的、腐烂的手臂紧紧禁锢住了傅樱。耳边忽然响起母亲的低喃,“小樱,陪陪我吧。”
然后,从老师依旧的瞳孔中,傅樱看到了自己腐烂的倒影。
“啊——”
傅樱尖叫着从荒诞恐怖的梦境中醒来。
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浑身都。傅樱在摸到手上的针管时清醒了,她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床垫和被子,这是医院?
听到她惊叫声赶过来的护士急忙按铃叫了医生,然后走过来对她说:“女士,你动作尽量轻一些,你头部受到撞击有些轻微脑震荡,这两天最好静养……”
傅樱没有再听护士的叮嘱,她忽然回忆起失去意识前司机的话,脸色一下就白了。她不管不顾坐起身就要下床,可突如其来的恶心感和头痛,让她趔趄得摔倒在地。护士小姐被她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扶她。
毛熙仁和侯飞跟着医生过来正好看见这一幕,上前帮忙把她扶到病床上。然后侯飞说:“你当心一点,这身上都是伤口,当心等会儿全裂开了!”
傅樱丝毫顾不得身上的伤口,她急急追问二人:“老师呢?老师他怎么了?”
气氛瞬间安静了。
过了几秒钟,毛熙仁开口说:“没事,爷爷没有你伤得重,他就是扭了脚。”
侯飞忙附和道:“对对对,你别急着担心老爷子,老爷子没事!”
可傅樱和侯飞打小长大的,她太了解他了,一看到他说话时那不自然的神情,她就心中发冷。再想到之前做的噩梦,傅樱咬着牙扯下了手上的吊针,说:“既然老师没事,那就带我去看他!”
侯飞来不及阻止傅樱拔针,又听见她这么说,急得满头汗:“你、你别着急呀,你现在伤没好呢,等过两天……”
“我现在就要去看老师!”傅樱跳下病床,直视着从刚才就一直话很少的毛熙仁,泪流满面的问他,“仁哥,跟我说实话,老师他是不是……”
毛熙仁神情一黯,沉默了一会儿,摇头说:“不是,你别瞎想,爷爷他现在没事。”
“那就带我去看他!”闻言,傅樱从醒来就绷着的那口气一下送了,她差点瘫在地上,但仍强撑着喊道。
见傅樱态度如此坚决,侯飞一脸为难的看着毛熙仁。
“好吧,我带你过去看看爷爷,但是你得保证回来了就乖乖治疗,不许再闹腾。”毛熙仁说。
傅樱同意了,然后迫不及待跟着毛熙仁前往老师的病房。
路上,毛熙仁向傅樱解释,老爷子当时被玻璃碎片扎入了肺里,送过来医院就安排了手术,现在他刚做完手术没多久,人还没醒。
傅樱听得揪心极了,恨不得能代替老师承受痛苦。
到了无菌病房,傅樱趴在玻璃窗上看着安静躺着的老爷子,心慌地询问毛熙仁:“老师他会没事的吧?”
毛熙仁目光闪了闪,维持着镇定说:“会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