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呈一边给程蔚识倒鲜榨好的果汁,一边紧皱眉头:“啥玩意?刚刚在楼梯间里遇见一个男人?他还认出你了?”
“嗯。”程蔚识三下五除二剥完了一颗水煮蛋,囫囵个塞进了嘴里,就好像他一早起来从来没有吃过三个肉包子。他鼓着腮帮子接过了董呈递过来的果汁,口中呜噜道:“多括沃之至(多亏我机智)……咳咳……”
吃得太猛,呛着了。
董呈连忙跑过去捋程蔚识的后背:“慢点儿,别噎着,吃完再说。”
程蔚识好不容易把鸡蛋咽下去,又喝了大半杯的果汁顺完气儿,才道:“多亏我机智,没问他是谁。”
“那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程蔚识努力回忆,思来想去也只记得那人跟他说了两句话。
“他一开始叫我让一让,说他要上楼,后来又说让我小心点,别被狗仔拍到,然后他就从20楼的楼梯口出去了。”
“没了?”
“没了。”
程蔚识对这件事早就看开了,于是劝董呈说:“董大经纪人,你怕什么,您之前还自豪地说,这座小区十分高档,住宅物业管理严格,绝不会放闲杂人等进出,光小区门口就有大小远近十二架摄像头,每个单元楼道的摄像头也配备齐全,楼道里的一举一动都能被一一记录在电子天眼系统中,就算有不法娱记混了进来,他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
同一幢楼里的邻居,认识他也是很正常的吧?
董呈说:“你知不知道二十楼的两户人家里,一家住着母女二人,另一家业主常年在外,买这套房子是为了投资从来不住?”
程蔚识听完,不禁有些后怕。
董呈又问:“你好好的电梯不搭,蹲在楼梯间里干什么?”
程蔚识非常心虚,因为他想起了在楼梯间里匆忙解决掉的三个肉包:“我……我在楼梯间里锻炼身体。”
董呈坐在那里思来想去,决定拿上业主身份证明,去小区物业调监控。
毕竟程蔚识代替钟非的计划刚刚步入正轨,容不得出一丁点儿的纰漏。
结果,这不查还好,一查二人心里更加惶惶。
保安说,当天早晨楼道和一楼大厅里的监控由于电路维修原因关闭了三个小时。
而这三个小时恰巧包含了程蔚识与那男人相遇的时间点。
但单元楼外面的监控没有关,保安便调出了小区大门与单元楼门口的监控,发现的确有一个男人跟在程蔚识身后一起进了单元楼,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才偷偷摸摸地从里面走出来。
最重要的是,那男人在监控里自始至终戴着一只口罩,加之监控分辨率又不高,所以根本没办法看清脸。
“是他吗?”董呈问。
程蔚识记得那男人的身材,基本上就是这个轮廓。他答:“是他。”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然是被陌生人尾随,但说到底也没发生什么大事,保安根本不会管,报警也没用。那保安对二人礼貌性地说了一句“为了各位业主的安全,我们一定加强注意陌生人的动向”这样官方式的回答,便让他们回家了。
董呈眼里的火苗终于在1902的大门合上以后喷涌而出,他一把拿起桌上的娱乐杂志摔在地上,大声质问程蔚识:“你早上回来手上拿的是什么!”
程蔚识心里一咯噔,没想到监控里那种分辨率董呈都能看清他手上拎着一袋肉包。虽然小区后街早餐店的包装袋确实挺醒目……
董呈不等他回答,直接掏出裤兜里的手机打给了程蔚识的私人塑形教练郑艾,说程蔚识早上偷吃了一大袋零食,这几天一定要加倍惩罚他,加大训练强度和难度,不然前几天的训练就是白费功夫!
那边答应的十分爽快,董呈挂断电话就跟程蔚识说:“换身衣服,准备一下,郑艾让你现在就过去。”
程蔚识在心里叫苦不迭,可是没办法,谁叫他已经签了卖身契,别人说啥都得干啊。
晚上回到家里,程蔚识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时针已过十二点。
他今天一直被郑艾训练到了下午四点,洗了个澡后马不停蹄赶到公司,窝在董呈办公室里看钟非以往上过的通告,接着背诵了八大页钟非这小半年来和粉头们的关键聊天记录以及好些粉头的线上个人资料。
背了整整两个小时,程蔚识才勉强捋清这些粉丝社交账号和相互之间的层层关系。
明天公司将召开一个小规模的粉丝见面会专门给程蔚识练胆子,到场的大多是那几个和公司来往密切的贴吧大吧和微博大v粉丝。这些粉头对钟非全是真爱,且在饭圈拥有一呼百应的号召力影响力。公司能通过她们获知甚至改变饭圈风向,而她们则可以从公司获得钟非的第一手资料,甚至用这些资料赚钱。
说白了,就是公司与粉丝之间相互利用。
这些粉丝有一个非常吸引公司的特点——对钟非拥有无限的包容度、期待和信心。哪怕今天新闻报道钟非杀人放火了,她们也能在第一时间把钟非洗成救人于危难之中却蒙冤的落难英雄。
因而,即使这些粉丝在见面会上敏感地嗅到了“钟非”的异样,也绝不会朝替身这方面想,她们能够找出无数借口为这一层“异样”开脱,不让心里的钟非人设崩塌。
真是绝佳的练胆机会。
因为她们饭上的明星,必然是完美无瑕的。
程蔚识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心里翻来覆去地想,不知这究竟是钟非的幸,还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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