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城里一片灯火通明。
三日月和范娘一起坐在高处,俯视着下方的歌舞升平。
“你很无聊?”范娘看出了三日月的心不在焉,问道。
“算是吧。”三日月漫不经心的说道。“相似的场景见得多了,自然没什么新奇。”
“哦?”范娘饶有兴趣的笑了笑,“看来你在那边非富即贵啊。东瀛那边是什么模样?”
“......”三日月并未接下她的话茬,而是有些困惑的皱起了眉。
在他并未选中阮青芜作为他的主人的时候,过去的记忆十分鲜明,随便一想便可以回忆起来,而在遇到阮青芜,随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并没有什么时间能去回忆,所以也没想过这个问题,要不是范娘的一时兴起,他还真的发现不了——关于过去的记忆模糊不清的问题。
“忘记了呢,”三日月努力的回忆了半天,故作轻松的说道,“也许是过来的时候撞到头了,不过,就仅剩的印象而言,这种场景,对过去的我来说,似乎是十分常见的景象呢。”不然也不会觉得这么无聊。
“呵,”范娘轻笑一声,戴着面具的脸即使看不清全貌,也有一番妩媚的风情,“果然如此。”
“你知道什么?”三日月看着她,问道。
“自然是你的主人没有告诉你,或者,没来得及告诉你的事情。”范娘笑道,“看。”她的指尖上凝聚出一团黑气,如果仔细查看的话,会发现那团黑气是无数哀嚎着的冤魂,那些鬼魂咆哮着想挣脱范娘的束缚,然而无论怎样也挣脱不开。“知道这是什么吗?”她自问自答的说道,“这是怨气,是人死后残留下来的执念凝结而成的物质。”
“然后?”三日月眼神一厉,语带寒意的说道。
“这东西对于我们鬼来说是大补,”范娘笑道,“然而对于像你这样的灵来说,却是有害无益的东西哦。”
“比如?”三日月眨了眨眼睛,说道。
“比如,偶尔会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啦,或者陷于情绪之中无可自拔啦,所有一切无法自制的行为都算在内,”范娘神秘的笑了,“而一旦有你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况出现的话....恭喜你加入我们的行列哦~”
三日月很想嗤笑一声并加以反驳,然而他却说不出口。
这种事并不是没发生过。
百年沉淀,三日月怎么说都不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之前在兰若寺发生的事情,不得不说十分的诡异。
那时的自己,是为什么会向那道长挥刀的呢?三日月沉思道,由于那之后便被青芜打昏了过去,他一直没有什么机会想到这里。
“在哟。”范娘见他这副凝神思索的模样,配上他本身俊秀的长相,竟然与记忆中的某人有些重合了起来,心底一沉,却还是不动声色的笑道,“我比较好奇的是,你一个与这些毫不相干的灵,是如何沾染上的一身怨气?”
“怨气吗....”三日月摆弄着茶杯,冷冷的笑了笑,虽然过往的事记不太清楚,但是有青芜在的那段时间他的记忆可是清清楚楚,“说到这个,还真要拜前一任主人所赐呢。”他嘲讽的说道,想到之前的经历,眼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戾气。
“看来是遇人不淑。”范娘托着腮看了他半晌,确定他不愿再多说什么细节之后,百无聊赖的说道,“可惜,这回遇到的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她踞此城已久,如青芜所说,城中的大小事都瞒不过她,之前青芜说的那一段话自然也被她听了去。能被如此轻易的舍去,这主人不要也罢,就在她准备说出来打击一下三日月的时候,三日月却转移了话题。
“这个倒是见仁见智了吧,”三日月微微眯眼,粲然一笑,那一瞬间流露出的神态便是范娘见了也不由得为之一愣,“说到可惜,我却是比较可惜你呢。”
“我有什么好可惜的?”范娘哈哈大笑起来,她指着下方说道,“你看啊,永世为鬼,我存之一日,这永夜盛景便随我永存,如此不废一兵一卒,便可享有太平盛世,何来可惜之说?”
“呵,”三日月轻笑一声,“然而你我也都明白,这些都是幻象,不是么?哪怕再怎么执着,也不会是真的。正如你之前跟我讲的那般,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可能行走在阳光之下,参与进他们的人生,哪怕这里再繁荣昌盛,不受人间影响,却也与人世无关,无法影响人间,不是吗?比起这些,你倒是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在意这一点呢。”他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很聪明。”范娘沉默了一下,凉凉的笑了,“然后呢,你又想说什么?”
“不如我们来聊聊,”三日月笑意更深,他看着范娘的面具意有所指的说道,“面具的故事如何?”
“没什么好聊的。”范娘不耐烦的说道,“只不过生了一场病,从此见不得人罢了,又如何?”
“没什么,只是好奇罢了。”三日月笑了笑,“究竟是怎样的病症,才会让人戴上面具呢?”
“自然是天花。”达成协议之后,听了许城关于渠城往事的叙述,阮青芜笃定的说道,“唯有天花之症,才会让脸上那么不堪,并以面具遮掩。”
“芜姐好厉害!”叶南星其实有听没有懂,只是习惯性的叫好。
“你打算如何做?”许城皱眉道。
“你猜。”阮青芜翻了个白眼,说道。
此时他们一行人在空无一人的城中不紧不慢的走着,之前苍白的城市全都是幻象,只是一个针对阮青芜的杀阵罢了,刺杀未遂之后,这间的主人又懒得与她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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