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能改变他在岁月中沉淀下来的温润优雅。
“......”阮青芜静静的看着他。良久才道,“你愿意说说许城走了之后发生的事吗?”
“仅凭着传说的蛛丝马迹就能对上号,你很聪明。”阮容止愣了一下,夸道,“你怎知这里便是那个许城?”
“我并不聪明,”阮青芜摇了摇头,说道,“只是在几年前,见过他一面而已。”
“他在哪里?”阮容止神情激动起来,枯骨化的地方越来越多,他的声音也越发嘶哑空洞,“你在哪里遇见他的?”
“恕我现在不能直言。”阮青芜低垂了眼,道歉道。
“.......”阮容止僵硬了半晌,无奈的苦笑,说道,“罢了罢了,我也只是.......”
“几百年了,你们何必执着。”阮青芜又说道。
“你不知道。”阮容止摇头,说道,“你不在现场,没有经历过我经历的一切.....”他站了起来,将窗户关上,窗外喧嚣的声音渐渐开始变化,从买卖声,欢笑声,变成了哭泣声,惨叫声,人间天堂与人间地狱,有时候只不过一线之隔而已。
“那一天,我率城中守军,与数百家仆,同城主一起守城,”阮容止回忆道,“城中青壮大多投了帝军,守军只有数千,我们本来想着,在还没有被四面环绕之前,让许城出城找援军,我们便在城中等他回来.....渐渐地,渐渐地,我们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倒下了,城坡之日,范娘与其他女眷在城主府内,一旦敌军冲入府中,便引爆炸药,与敌军同归于尽。而我,战到了最后,力竭而亡....临死前所看到的,是范娘引爆炸药时,发出的一阵火光。”
随着他的叙述,阮青芜周围的景象也从茶馆变成了一片废墟,与他的话相印证,尸山血海替代了先前嬉戏玩闹的人群,断壁残垣替代了之前栉比鳞次的房屋,这座城如传说中所说,联军袭来,便毁于一夕之间。片瓦无存。
“她的执念,你们的执念,便是等到许城吗?”阮青芜问道。
“也许吧,”容止叹道,“然而过了这许久,你要消除她的怨念,并不容易。”
虽然他说的云淡风轻,但是阮青芜却隐隐觉得,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做?”阮容止问道,周围的景色又逐渐恢复了原状,“我已将事情原委通通告知与你,是否要参与进来,完全看你。”
“......”阮青芜突然觉得有些晕。
“怎么了?”阮容止上前一步,关切的问道。
阮青芜按着太阳穴,恍惚之间听到了一个呼唤着她的声音。
“主上。”
“主上哟。”
有什么不对。
阮青芜等了好一会,才适应眩晕的感觉,她勉力说道,“不对,完全不对。”
“有何不对?”阮容止摊手道,“我所知道的,俱已告知于你。”
“所谓鬼魅,之所以害人者,皆因为悖逆阴阳之道,若非执念并不能如此,”阮青芜语速飞快的说道,“所以你之所以滞留于此处,还有改变境界的能力....你绝非一般的鬼,你....”
在骗我。
青芜话未说完,眩晕的感觉陡然加强,整个人仿佛往下坠去,然后——
“芜姐!你终于醒了!”
青芜睁开眼睛,看到三日月与叶南星,均是一脸喜色的看着自己。
“我这是.....”青芜觉得头很疼,她忍着头疼扫了一眼周围,之前繁华的景象与世家公子统统不见,她躺在一张石床上,周围也是一片灰色的墙壁。“.....怎么了?”她看着眼前景象,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