嵌进窗棱里。
君怜卿豁然回神,眉心微蹙,心中五味陈杂,该来的总归还是来了。他轻呼一口气,白色的身影飘然跃出窗子,落于院子里的海棠花树下。
此时的海棠树下,正有一道青色身影负手而立。形如鬼魅,令人见之心生胆寒。
“师父。”君怜卿立于那人身后,淡声喊了一句。他神色淡淡,眼中有着淡淡的疏离,态度算不得恭敬,也不算恶劣。就如他的人一样,淡淡的,不亲近,不远离。如果凤倾见到这一幕,就该知道自己在君怜卿的心中终究是与人不一样的。
君怜卿觉得,凤倾之于自己漫长的岁月里本身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青影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一张阴柔暗沉的脸。他正是君怜卿的师父,也就是巫灵的父亲——巫邪。
巫邪年纪和尚武帝差不多,一身青色衣袍,面色有些苍白。那种苍白和君怜卿的苍白还不太一样,君怜卿是病态中带着柔美,不失优雅高贵,而巫邪则是因为长年呆在阴暗的地方不见阳光造成的。这种苍白,带着些阴沉,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他一双鹰眸很是锐利,直勾勾地盯着人看的时候,总会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嘴唇也不是正常的红色,而是隐隐透着黑气。君怜卿知道,这是因为巫邪长年炼蛊被蛊毒反噬导致的。
巫邪来自金夏国绵山一处神秘部落,最善蛊毒,为人算不得光明磊落,也算不得正气浩然,但对君怜卿却有教养之恩。当年,君怜卿几次三番险些丧命于宫中,都是被巫邪所救。
对于巫邪这个人,君怜卿心里有感激,也有忌惮。那种感觉很微妙,也很复杂。此时,他静静地回视着巫邪锐利的眸光,面色无常。实际上,他已经基本上猜到了巫邪前来的目的。
“师父,您深夜而来,可有何事?”君怜卿问。
巫邪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继续用那种锐利的满含深意的眸光直勾勾地盯着君怜卿。直到君怜卿被盯的都感觉有些不舒服而微微皱眉的时候,他这才冷哼一声,开了口。
巫邪说:“好徒弟,后天你便要成婚了啊。十六年了,你到底还是如愿以偿了。”意味深长的话语,显然他也早就知道了尚武帝的赐婚。
君怜卿目色平淡,微微颔首,并没有否认。“是。”终于得偿所愿了么?他并不是很确定,心里隐隐的并不满足与与凤倾成亲。他好像,想要的更多。他的生命一直都是枯燥乏味没有温暖的,而凤倾就好似一团火一道阳光照亮了他最为阴暗的心房。那份温暖,让他动容让他不舍,他很想紧紧地抓住,再也不放开。
“哼!”巫邪眸光却忽然更加犀利,“如果说,你不能与那个女人拜堂呢?”
“为何?”君怜卿面无表情,声音依旧平淡,只是漆黑的眸子里隐隐有风暴凝聚。
巫邪理直气壮:“不能就是不能!那个女人竟敢当众欺负灵儿,这口恶气必须得出!为师并不反对你娶她,但是你不能与她拜堂,以让她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身败名裂!”
“小师妹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君怜卿眉头皱得更紧,语气里也有些不悦。想起巫灵那日,分明是自己跳进水里,想要趁此诬陷凤倾,心里就很是不赞同。他想,倘若凤倾不是足够强大,也许早已经被巫灵迫害了也说不定。这种认知让他淡淡惶恐,心里对巫灵更增了几分厌恶。
“咎由自取?”巫邪拔高了音量,语气不善,“灵儿那么喜欢你,你不但不好好保护她宠爱她,反而帮着外人说话?你就是这么报答为师的?”
“她不是外人,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君怜卿舒展了眉心,目光虽然很淡,却也带着一股莫名的威压看向巫邪。“那一日明明是小师妹的错,怎么能怪到阿倾的头上?”
君怜卿无声释放着威压,饶是巫邪,都在这目光之下有些底气不足。他低吼,“别忘了你答应为师的事!只有灵儿才有资格做你的妻!要不是为了那句箴言,为师早就让那个女人消失在这个世界!那个女人,顶多只能给你做妾。这是为师最大的让步!由不得你!”
“师父说笑了。娶谁做我的妻子,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况且,徒儿从未答应师父娶小师妹。徒儿对小师妹,顶多只能是兄妹之情。”君怜卿眼底泛起冷意,巫邪的话令他深深地不悦。若不是看在他对自己有教养之恩的份上,他一定不会轻易就此罢休!
“你!你竟敢这样跟师父说话!”巫邪有些不敢相信,君怜卿居然敢用这样的语气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不由得气得不行脸色铁青。“你,很好,很好!看来如今你是翅膀硬了,居然敢顶撞为师了!真是我的好徒弟啊!哈哈,你可别忘了,当年你是因为什么接近那个女人的!你更别忘了,她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还有,一旦她知道你一早就知道她的女儿身,更是怀有目的接近她,你觉得,她还会一心一意对你么!”
君怜卿身体隐隐一颤,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慌乱。他当然知道,一旦凤倾得知真相,只怕便会恨死自己。异世来凤,牵引帝星现世,得凤家女,得天下。倘若凤倾知道自己是怀着这种目的接近她,必然会与自己反目。只要一想起她会用那种冷冰冰的带着仇恨的眼光看着自己,他的心里便狠狠地抽痛。
这些日子的相处,那人早已强势驻进自己的心底。她的一言一行,她的一颦一笑,无不深深的印刻在他的心里,只要一想起来,便会觉得欢喜。
想起十六年前,年仅四岁的自己被师父所救之后,站在镇国大将军府的房顶上,亲眼目睹了凤倾的降生,更是知道了她从一出生便被父母女扮男装。记得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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