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吃不吃。”简明澄说。
方俊乾恼得抓了抓头发,就像一只即将要暴走的大型兽类,不禁爆了句粗口,骂道:“你们这两兄妹还真是一个妈生的啊……啊?!都这么难伺候?!”
简明澄却似乎很乐于看到他这个样子,甚至还有点儿天不怕地不怕的天真,冷笑一声道:“现在才发现啊?不想伺候就别伺候,我求你伺候了?”他想,最好方俊乾从现在开始就厌恶他,带着他们方家的一切统统消失在他面前!老死不相往来!这就是现在他脑子里最兴奋的想象。
方俊乾沉默地站在床边,此刻简直恨不得把这个小东西摁死在怀里,这样他就能乖了,就谁也抢不走了,就想走也走不了了。不,他要让他连想一想的权利都没有!
简明澄见他半天没有动静,于是抬起头来看他,却突然看见一个黑影压上来,逆着病房天花板上的灯光,面容凶狠得像个索命的鬼。
方俊乾把他死死压在床上,一只手捏住他的两只手腕摁在头顶上。反应过来的简明澄开始不要命地挣扎起来,一边踢身上的这个人一边吼:“你他妈的给我滚开!方俊乾——疯子!混蛋!放开我!我——”
方俊乾堵住他的嘴,以防这个一向以文明人形象示人的小东西骂出什么不堪入耳的话来。简明澄气得头脑发昏,两个人的牙齿在碰撞中磕出了血,沿着嘴角糊了一圈儿,看上去有些可笑。
方俊乾察觉到疼痛,呲着牙呸出一口血,颜色在病房惨白的灯光下红得耀眼。见此情景,他眼里的神色一瞬间暗了暗,回过身来重新完全压制住床上的简明澄,说:“你是不是给脸不要脸?啊!是不是被打得还不够,还想再尝试一次?!”
这是两个人之间的禁忌。他话一出口,简明澄就死死地瞪着他,眼睛里浮现出一种恐惧和仇恨交织的神色,而方俊乾却没有任何要停下来的意思,恶狠狠地去扯他的裤子。
简明澄大叫了一声,双腿像垂死的鱼一样翻滚起来,病床的铁架根本承受不住两个人近乎肉搏一般的角力,吱吱呀呀地发出尖利刺耳的摩擦声。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外面突然冲进来一群人,快速分成两拨,一拨去拉趴在床上的方俊乾,一拨企图按住手脚狂乱挥舞着的简明澄。等终于控制住局面之后,医生才指挥其他人把方俊乾带离病房,并留下一个学生暂时照看着,然后就转身跟上前面走出去的那帮人。
留下来的学生正是白天跟简明澄说话的那个年轻人,他也对如今的局面感到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是木讷地站在病床边。但好在简明澄很快就冷静下来,只是并不理他,也不愿意开口说任何话。
过了大概有二十分钟,医生才重新回到病房,这回他看简明澄的眼神已经跟白天的时候大不相同了。
简明澄一看见他就说:“我要出院。”
医生嘴角咧了一下,突然说了一句:“简、明、澄是吧,我想起来你是谁了,原来就是你啊。”
简明澄不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也不想明白,他翻身就下了床,站起来说:“如果病人执意要出院,即使作为医生,也是没有权利阻止的吧?”
医生没有说话,只是示意跟他一同进来的一个实习生带他去办出院手续。等到简明澄跟着那个人走出病房,一直站在一边的年轻人才问:“教授,他就这样出院真的没问题吗?”
医生看他一眼,然后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真正有病的不是这一位,而是另一个。”
简明澄脱下病号服,换回自己的衣服,办好出院手续,然后独自一人打车回藤大。一到公寓他就把自己摔到卧室的床上,连澡也不想洗,结果脑子里纷纷乱乱犹如好几支军队在打架,一直睁着眼睛到了快天明的时候,才终于撑不住了,眼皮渐渐沉重地垂下来。
也许正是因为太累,这一觉睡得前所未有的沉,以至于他醒来的时候,恍惚间觉得时间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阳光从窗外洒进来,金灿灿,黄澄澄的,他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客厅外面传来断断续续的敲门声,说实话,他现在一点儿也不想见人,但他唯恐是隔壁的老教授夫妻找他有什么事儿,于是还是撑着手臂从床上爬起来,脚步虚虚浮浮地往客厅走去,意识尚还有一半浸泡在睡眠的海里。
“来了!”
一开门,眼前出现一张精致得有些过分的脸,脸上的表情像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样板戏演员一样夸张。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个人是谁。
“你怎么这副鬼样子?”袁晨侧过身子绕过他,直接走进屋,一边还不无惊讶地说,“不会是刚刚睡醒吧?怪不得我敲了这么久的门都没有人应。”
简明澄站在原地神游几许,慢慢关上门,好像还是没有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但迷迷糊糊知道自己和他认识,同时却疑惑着他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袁晨打量了一下客厅的布置,并没有显露出明显的喜恶表情,然后就回过身来看简明澄,发现他还是双目无神,一脸懵的样子。于是他不禁稍稍皱起眉头,几步走到简明澄面前,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哎哎!真傻了?”
这个动作让简明澄全身一个激灵,一瞬间就清醒过来,这时他才看着袁晨露出惊讶的神色,问道:“袁晨?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环顾四周,说了一句,“这是我家啊。”
袁晨看到他终于恢复正常,耸了耸肩,说:“受人所托,来看看你。”
不用问也知道受谁所托。简明澄想起这两天以来在舆论中不断发酵的那条新闻,心里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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