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俊乾转过头来看他,接着问:“你昨天晚上不在家?”
简明澄心想莫非他昨天晚上就在这儿?但转念一想又觉得管他到底是昨天晚上来的还是今天早上来的,都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方先生,我似乎没有必要向你报备我的行程。”
“你昨天晚上在什么地方?”他仍是问。
简明澄气愤地站起身来,说:“你要是只准备问我这些问题,那我想我们就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他经过他身边走出两步,方俊乾才伸出手拉住他,问:“小澈是怎么说的?”
简明澄甩开他的手,深吸一口气,但并没有重新坐下来的意思,站着说:“她只是有点儿害怕,不确定这么早就决定将来结婚的对象到底明不明智,所以打算让双方暂时分开一段时间,有机会去尝试更多的选择。”
“尝试?”方俊乾冷笑一声,说,“她不懂事,你也纵容她胡闹吗?”
“她对待感情比任何人都慎重!”简明澄反驳说,“她已经想到将来要和方林汉结婚,就说明她对这段感情到底有多重视。你在这儿指手画脚有什么用?方林汉呢?他要是觉得自己不能失去小澈,就应该拿出行动来让她看到他的决心。人生是他们的,恋爱也是他们自己在谈,别的人说再多也没用!”
“但你是她大哥。”
“即使我是她大哥,我也不能替她做出选择。”他对方俊乾说,“你也是一样。”说完,他没有再等方俊乾有什么反应,径自转身上楼去。
顾恩重一开始拍起戏来,两人就几乎没有什么见面的机会。但好在简明澄并不喜欢整天和人腻在一起,即使这个人是顾恩重——他早已经习惯独处,也有一套自己并不乏味的生活方式——顾恩重自然也是一样。
留给彼此足够的空间和自由,偶尔的见面就如同“小别胜新婚”,这是他们的交往方式。所以简明澄总觉得两人在交往前和交往后,相处方式似乎也没有多大的改变。
简明澄打电话过去,简明澈没有接,就猜想她是不是还在生气。于是他改为发短信,问她跨年夜想不想和他一起过。
随后,简明澈发回一条短信,说的是——我有可以一起跨年的人,哥,你也应该找个人跟你一起告别2016,走向新的2017。
简明澄握着手机想,我是怕不能给你做一个好榜样,因为你比我更有资格获得幸福。
这一年有很多大事发生——简明澄在写“年终工作总结报告”的时候这样想,比如奥运会在群嘲中拉开序幕,比如大洋彼岸的超级大国终于热热闹闹地上台一个跌破所有人眼镜的总统,比如简明澈找到男朋友,比如顾恩重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所以他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期待即将到来的下一个年头。
简明澄开始每天在固定的时间去Free轮滑馆,他发现没有顾恩重,自己反而进步得更快。闲暇时在家,他便翻出顾恩重的电影来看——《佛海》、《回头》、《第三十三根刺》、《红日歌尽》,看得越多,他越觉得顾恩重当初的话是对的。
妄图透过荧屏来了解他确实只能是徒劳的,电影里的每个角色身上似乎都有顾恩重的影子,但每个角色都不是他。看着看着,他反倒越来越不能了解真正的顾恩重,于是他及时停止自己的这种行为,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轮滑练习中去。
这期间,他也不停地看到很多关于《星石》、顾恩重和连娅的报道,但他都尽量让自己不受其影响。
他听从当初廖璟凡的建议,从双排开始滑起,渐渐地竟然也有很多来轮滑馆的孩子把他叫做“老师”——不过他对于这个称呼还是很受用的。
这天他如常在轮滑馆练习轮滑,有几个妈妈带着孩子一起来玩儿轮滑,孩子看年纪只有四、五岁,摔倒在地面上也不喊疼,一个人爬起来继续滑。两个妈妈也一点儿都不担心的样子,站在场边只顾自己聊天儿。
简明澄正好滑完坐在场边观众席上休息,就听见两个女人兴致很高地在谈论着什么,言语间可以听见“顾恩重”、“连娅”几个熟悉的字眼。他有心“偷听”,就刻意放慢手上的动作,把轮滑鞋脱下来检查轮子的磨损情况。
可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从她们口中听到一件颇感意外的事。
据说藤大那个被撞的女生脱离生命危险之后,顾恩重曾经陪连娅去医院探望过一次。其中有一个妈妈似乎是那家医院的护士。
“你还记得前几年有个香港明星撞人逃逸、司机顶包的事件吗?谁知道这回撞人的到底是谁!反正我的几个同事都说那天在病房外面听到连娅放声大哭,跟那女孩儿说——妹妹,你还这么年轻,就算有天大的委屈也不能寻死啊!大概就是这样。”
“可不是有报道说撞人那天晚上连娅跟顾恩重在一起吗……”
简明澄认真回想起年末那几天发生的事儿,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天晚上顾恩重在哪儿、在做什么。他知道,顾恩重在说谎。或者不如说,顾恩重在默认媒体撒谎。
“不过只要人没死就不是什么大事儿,那女孩儿自己要寻死撞到人家车上去,双方都有责任,撞人的赔点儿钱就能了事儿。”
“所以现在这个年代啊,连新闻都能造假,真不知道还能相信什么!”
简明澄心情沉重地穿好鞋回到场中,但已经没有心情再继续滑下去。
他临走的时候廖璟凡叫住他,问他过几天在这儿举行的市轮滑公开赛他来不来,简明澄表示有时间自己一定会来。但这个“有时间”到底是个什么标准,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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