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明澄从楼梯间摔下来,其实没受什么伤,但他醒来时仍觉得全身腰酸背痛,加之醉酒的后遗症,脑袋犹如灌了铅一样沉重。
他迷迷糊糊醒来,发觉自己不是在公寓的房间里。他一紧张猛然坐起身,意识顿时清醒过来,开始回想昨天发生的事。昨天,他监考完后,和俄语班的孩子一起去吃饭,席间被灌了酒,然后遇到了……
他猛地睁大眼睛,用比之前更加惊恐的眼神打量周围的一切。顾恩重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一副犹如正经历着天大的惊吓的表情。不过他转念一想,这的确算得上是惊吓了。
看到进来的人不是方俊乾,简明澄不由得松口气,但他随即就反应过来眼前这人到底是谁,于是惊讶得嘴巴可以塞得下一个鸡蛋,很长时间都只会愣愣地盯着顾恩重。
“起来吃点儿药。另外,这是膏药,涂在有伤的地方,很快就会好。”他有意调侃似的说,“如果你不方便,我倒是可以代劳。”
他以为这仅仅是一句调侃,但听在简明澄的耳朵里,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他不知不觉脸上竟然浮上红晕,但很快就镇定下来,立刻掀开被子下床。
“不好意思,请问洗手间在哪里。”
顾恩重抬手指了个方向,他低着头走过他身边,奔进洗手间,立刻关上门。
他需要好好回想一下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个人,顾恩重,前不久他还在他面前低声下气地道歉,因为怕吃官司而请求他只要答应不追究简明澈的过错,他做什么来补偿都愿意;然而现在,他却在他的房间里醒来,穿着……
简明澄在洗手池里看到自己昨天穿的衣服,还没洗,皱皱巴巴一身灰。当然,他也不敢奢望顾恩重会帮他洗衣服,即使浴室里就有洗衣机。
他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眼圈儿还是红肿的,脸色像吸了毒的瘾君子,没有一点儿血色。嘴唇干裂,右脸颊还有一处擦伤。他抬手轻轻碰了一下,就疼得“嘶”地一声叫出声来。对比整个人容光焕发、从容平静的顾恩重,简直惨不忍睹。
这时浴室的门开了,简明澄竟然紧张得抖了一下。他从镜子里看到顾恩重倚在门边,说:“你要是想使用浴室,我不会介意。毕竟你妹妹连我家浴缸都躺过了,也不差你一个。”
一想起简明澈曾经做过的事,简明澄的脸就有如火烧。他现在觉得,这么快就原谅简明澈还是太便宜她了。
他连忙说:“不、不用了。”他狼狈地抓起洗手池里的衣服就要逃离,顾恩重为他让开一条路。走到门口,他又停住脚步,回过头来说:“顾先生的衣服,我洗了之后会还回来的。”
顾恩重几步走过去撑住门,说:“不用了,别人穿过的衣服,我不会再要了。”他放开手,看到简明澄尴尬地点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开门出去了。
顾恩重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回到卧室,正准备把没用的药扔进垃圾桶,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他打开门,发现是刚刚出去的简明澄站在门口,脸上是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他说:“顾先生,你是不是搬家了?我、我找不到回去的路……”
顾恩重愕然。
简明澈第二天回想起来昨天晚上自己说的话,还有点儿难为情,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跟自己哥哥倾诉心事了。想打电话给简明澄,但想到电话接通之后可能更加尴尬,于是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拨通另一个号码。她准备趁着这两天还没有正式放假,找个人陪着把《荒漠尽头》再刷一遍。
等联系到简明澄,已经是几天之后,然而那个电话,却不是简明澄打来的。
“你是……小澄的妹妹?”
小澄?小澄?!她都没有这么亲热地叫过简明澄!
但基本的礼貌她还是知道,于是她只是小心翼翼地问:“是的,请问你是……”
电话那头的人说:“哦,我是小澄的朋友。他手机和钱包落在我这儿了,你知不知道他现在住哪儿?我想把这些东西还给他。”
“他的手机怎么会落在你那儿?”简明澈的语气已经有点儿不高兴了,但电话那头的人还是好脾气地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和小澄是读研究生的时候认识的,但工作以后,已经很久没联系了。没想到昨天偶然间遇到,所以就一起吃了个饭。他喝了点儿酒,不小心就把手机和钱包落在饭店里了。我不知道他现在住在哪儿,所以……看到他手机里存着你的号码,就冒昧打过来问一下。”
简明澄什么时候有这么个朋友?自己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据简明澈所知,哥哥不擅长社交,所以即使是在毕业以后,也想继续留在学校工作。也正因为如此,他几乎没什么朋友,更没有这种偶遇到之后一高兴喝高了连手机和钱包都忘了的朋友。他也不擅长饮酒。
想到这个,她以为简明澄欺骗了自己,至少是没有跟他坦白。他们兄妹之间从小就没有任何秘密,但他有朋友自己竟然一无所知!但是……她转念想到自己也有事儿瞒着不告诉简明澄,如果说“欺骗”,那么自己也有错在身,于是又马上原谅简明澄了。
方俊乾可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她的脑袋里闪过去这么多弯弯绕绕,只是听得她说:“这样啊,没关系。他住在藤大的教职工宿舍,既然你们是朋友,我下午也正好要去找他,咱们就在藤大北门见吧。北门你知道在哪儿吧?”
“嗯,我知道。”
“那好,下午四点半,藤大北门,到时候见。”
顾恩重开车送简明澄回去,车停在藤大北门门口。
因为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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