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翊服下了丹药,加上大夫处理了伤口,此时已无大碍,正在房中熟睡。广岫坐在门外台阶上发怔,脑中浑浑噩噩,有很不好的感觉。
卫峥已看过卫翊,虽然平时不宠难有中听的话,到底还是亲儿子,卫峥还是难掩关切之情,在房中探望良久。广岫没敢明说是自己伤的人,支支吾吾含糊其辞唬弄了几句,卫峥没有追问,那眼神却凛冽如刀,看得他心里发毛。
卫峥走后,广岫继续坐在石阶上,眼看夜幕降临凉意渐生,还是没敢进去。不过一时柳风屏走来,在他边上坐下:“真人于三公子只是误伤,不必过于介怀。”
广岫叹道:“说得轻巧,我现在看到他就心里犯怵。你没对他说过吧?”
柳风屏摇摇头,广岫又叹一声。柳风屏道:“真人不必害怕,事出有因情有可原,想必将军也不会过于责怪。”
广岫愁道:“他那臭脾气,也就是先生觉得他好说话。”
柳风屏一笑,道:“将军脾气其实不差,只不过在肖相一事上,总会失了些淡定。”
广岫来了兴趣:“说起这个我一直很好奇,听说他二人曾是至交好友,同寝同榻的那种,为何如今却是水火不容?”
柳风屏面露为难:“柳某跟随将军之时,他二人已不常来往,故而其中因由,并不清楚。”
广岫不死心:“不清楚,也该听说一些吧,比如那位知府千金……真是她红杏出墙,负了卫将军么?”
柳风屏道:“此事传闻甚多,柳某认为,将军只是提了亲,并未拜堂过门,那位小姐其实,算不得红杏出墙。”
广岫眼眸闪了闪:“先生也这么想?其实我也这样觉得。那个肖乾林虽然不是东西,但是论仪表风姿,肯定是比卫峥要强得多,我要是女的我也中意他。”
柳风屏笑道:“肖相当年确是才貌双绝名动京师,不过将军雄姿英发,亦未落下风。”
广岫笑得意味深长:“在先生眼里,他自然处处都是好的。”想起卫翾的情况,他道:“卫翾如何了?”
柳风屏道:“皇上圣明,知有小人做梗,只是杖责二十拘禁三日,并未多加责罚。”
广岫幸灾乐祸:“让他吃些苦头也好,省得总是一副老子最大的模样,谁都不放在眼里。”
柳风屏一笑,似是心有戚戚。广岫看看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疑道:“暧?方才那个角度,先生看起来,倒是有些像他……”
柳风屏平静道:“世间多有面貌相似之人,不足为奇。”
广岫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若是真人仔细看看,二公子与将军亦是十分像的。”想了想,柳风屏还是补充解释了一句。
广岫一脸正直得点头:“好,下回我仔细看看。”
柳风屏一窘,作揖告退。能让这个素来四平八稳的总管露出这种神色,广岫觉得十分有趣。过了一会,他就后悔这么快把人吓走了,留下他说说话分散下注意力多好。
又坐了一会,他还是鼓起勇气进房去看卫翊。
少年睡颜安详,乌发散落,更衬得面色苍白,孱弱不堪。广岫为他拉拉被角,却将他惊醒,缓缓睁开了眼,转头看来,微微一笑。
这笑容如沐春风,可化冬雪,看得广岫心里都慌了一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你一直在么?”卫翊微微起身,含笑问道。
广岫点头,又摇头:“没,我刚来……”
卫翊摇头,了然一笑:“我能感觉到你的气息。”
广岫脸上一热,卫翊伸出手来:“扶我一下。”
广岫只好俯身托住他的胳膊,卫翊借力起身,忽然拉住他的衣襟,抬头在他脸上碰了一碰:“多谢。”
广岫脑子轰地一响,一把将他推开,盯了他半晌。
那张怡然浅笑的脸,熟悉而陌生。
“你果然不是他。”广岫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人呢?”
卫翊半倚在床,脸色分明憔悴,笑容却透着几分魅惑慵懒:“他是你伤的,你觉得呢?”
广岫后退了一步,几乎要站不稳地。
一直担心的最坏结果,还是发生了。
卫翊笑道:“你可以完全当做没发现的,我说过,我可以代替他陪着你。”
广岫怒吼:“不可能!你赶紧从他身体里出去!”
“出去?”卫翊歪歪头,笑容狡黠,“你确定要我出去?我若是走了,你便只能对着一具尸体,眼睁睁看着他一点点烂掉臭掉。直到——这世上再也没有卫翊这个人。”
他语气淡然却字字诛心,广岫心痛欲裂,一把揪住“卫翊”衣领怒道:“你想怎么样?”
不想“卫翊”闷哼一声,口中涌出鲜血,溅在广岫手上,滚烫焦灼。他一怔,赶紧松手扶住他,吓得心跳都是一滞。
逍喘了几口气,孱弱笑道:“你凶什么?谁让你说他要是死了就要我陪葬……我怕死得很,只好勉为其难救救他……没想到你这么没良心……”见广岫脸色煞白,他笑了笑,道:“看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心告诉你一个消息……他还在。”
广岫本黑暗沉郁的心猛地亮起一道光:“你说什么?!”
逍道:“那时候那个女人用尽全力护住了他一丝魂魄,现在正像只老鼠一样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呢。你应该很清楚,我若是走了,他那一丁点的魂魄根本无法支撑。有我在,他才能残喘。”
广岫咬牙死死捏住了拳头。
赵氏虽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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