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时候, 除了唐王府的那件大事之外,还同样发生了一些让人不愉快的事情。
地方上消灭了一批流寇,那批人差点就演变成闯衙造反的乱匪了, 若不是地方上的官员发现得早,呈到朱常洛的桌案上的, 就不会是锦衣卫的密报,而是一群人的请罪奏疏了。
当然了, 和历史上的崇祯朝相比,如今的大明还依然是歌舞升平的景象,这种例子也只是个例而已, 无论是赈灾还是用兵,皇帝的内帑都还算银钱充足,苏杭等地更是有名的富裕,歌舞升平之景比之太平盛世犹有过之。
明朝末年, 按照时间推算,正好遇上小冰河期, 气候灾害频发, 夏天大旱与大涝接连出现,到了冬天则是气候严寒。
许多皇朝到了末年, 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典型例子就是汉末。
大明原本就在北边接连用兵,国内不仅不稳,还灾害频发,简直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最后导致了活活被两边的状况给拖死,建州女真没能解决,自己国内的流民更是日渐发展壮大。
地方上的流民出现,这其实就是预兆,虽然现在国家的财政尚且充足,厂卫更是在全国各地潜伏调查,但是依然排除不了这种地方上的人阳奉阴违,或者上头被其他的事情绊住了,让地方上自己解决,但是各种设施、物资都不到位,总会有过不下去的人揭竿而起,不过现在看来,还只是小范围现象。
因为南京城内也有一套朝廷班子,所以朱常洛带着往南京走的,都是一些比较重要,需要他时时垂询的官员,剩下的活计,被冷落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南京城里,多的是官员愿意为君分忧。
南京城的皇宫一应制式与北京城相差不算太大,殿名也有许多被沿用了下来,朱常洛对于这座年久、未失修的皇宫还算是适应良好。
南京城的环境还是叫人欢喜的,而且那些藩王为了讨好朱常洛这个皇帝,很是出了一些血,让他心情很不错。
每代皇帝的皇子,除了登基、入继的,都做了亲王,这么多代传下来,光是亲王爵,就有八十多,刨去几个从初代起就绝嗣了的倒霉支系,剩下的依然数量庞大。
朱常洛有好几个封了亲王的弟弟,往上数,还有皇叔、堂叔,论血缘关系,太祖时代就有的唐藩和他的血缘关系已经很远了,要亲近也轮不到他们。
可是偏生唐王带着世子和那几个封了郡王的庶子到了南京城后,头一个见到朱常洛的外藩藩王,就是他。
然而没有几个藩王会羡慕老唐王的好运道,他们家的丑事在私下里已经传遍了,宠庶灭嫡,新册的世孙还同前世子一道被关了不知道多少年,鬼知道君上把他们叫过去是为了什么。
好处总不能白白地落到他们家头上,这么看来,唐王被叫进宫,坏事的可能性更大。
皇子、顺天府里的藩王诸子们虽然来到了南京,但是依然没能完全解放,还在皇极门左右厢房那边进学受教,唐王朱硕熿到了皇宫后,朱常洛就领着他和世孙朱聿键一道往皇极门走。
朱常洛是皇帝,在宫中自有撵驾,但是为了锻炼身体,朱常洛也只是让人在前头清道——凡是宫女、太监在前头的,皆要避让,实在避让不了的,也都要背过身去,不犯天颜——唐王和唐王世孙一道跟在他身后走着。
朱聿键走了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面色苍白得比之老唐王尚且不如。
“唐王,世孙的身子怕是弱了些。”朱常洛朝宦官们做了个手势,让他们开始准备在宫中行走的撵驾,又放慢了脚步,而后开口朝唐王说道。
现任的唐王辈分比朱常洛高,毕竟朱棣是朱元璋的四子,而初代唐王的排行都已经不知道排到多后面去了,这么多代传承下来,辈分的差别就更加明显,别说老唐王了,就是朱聿键,他的辈分都比朱常洛要高。
要是朱常洛想要和他们拉拢关系显示亲近,还能叫个亲族称呼,但是辈分差得太多,显虚,更何况,无论是老唐王还是朱聿键都不敢让朱常洛这个皇帝纡尊降贵和他们细论亲戚关系。
老唐王的面色倒还算镇定,不过言语间还有几分不自然:“仔细调养一番,总能好的。”
朱常洛看了他一眼:“是呢,咱们皇家要什么东西没有?这世间能用人力搜罗到的东西,皆被用来奉养我们这些龙子凤孙,日后唐王对世孙的照养精心些,这身子,自然能慢慢地好起来。”
老唐王听罢朱常洛这意味深长的一句话,额角出现了细密的冷汗,还没等他说什么,就有宦官带着简易的仪仗过来了。
朱常洛在自己专属的撵驾上,老唐王和朱聿键分别坐上了两架抬椅,三人被人抬着慢悠悠地往皇极门晃去。
朱聿键是世孙,还没有继承唐王的位置,作为继承人,他和皇极门里头读书的皇子、藩王子嗣的身份是在同一个级别上的,过去之后,得表演一番“相见恨晚”的场景的,也是他。
泰昌帝之前的子嗣,截止到朱常洛穿越过来为止,数量也不算太多,他穿来之后,宫中唯一诞生的小公主——如果不是他还活着的话,那小公主就只能算是泰昌帝的遗腹女了——也不幸夭折了。
宫中除了皇太子外就只有信王朱由检一个皇子,外加几个近支藩王的子嗣,可想而知,他们的待遇是怎样的。
再怎么差,也不会差到朱聿键那种地步去。
这几人也早就听说了唐王府上的事情,对着朱聿键这么个倒霉蛋,心中还真提不起什么恶意。
不过对于老唐王嘛,就不好说了。
朱由检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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